外頭的雪從昨夜就開始化了,下人們正在院中掃着雪水。
許嗔今天睜開眼就不見沈澈的影子隻有步岸跟在身邊,想來是去忙着處理太子的案子了。
許嗔無處可去聽步岸說是可以随意逛逛,沈家的府邸雖大但沒什麼主子,勉勉強強也就三位。
其中兩位就是沈家兄弟,還有一位……許嗔從未見過,那是沈家的老夫人,沈澈的祖母。
蘇之依避世甚少露面,自沈老将軍故去便更是久不見人。
到底是在沈家,許嗔不敢過多逾越便在沈澈院外不遠處的花院走走,原本許嗔是以為不會碰上的,但偏偏碰上了這位老夫人。
庭院處一位老夫人被人攙扶着站在一株雪梅前,老夫人手中拿着一串墨色佛珠身穿淺褐色遠遠看過去讓人心生敬畏。
那老夫人似有所感也看了過來,視線相撞的那一刻許嗔立刻低下了頭自知不對,過了好一會兒許嗔才重新擡起頭竟發現那老夫人還在往這邊看,許嗔俯身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遠處的蘇之依看了又看,緩緩開口道:“那是何人?”
身邊的小丫鬟擡袖掩去笑意道:“那位是沈将軍的朋友,聽聞正是當年那一舉奪得榜首的許家小少。”
“……許家小少?”蘇之依聞言手緩緩碾過手中的佛珠歎道:“可憐的孩子……”
……
步岸一邊揉了揉昨夜被沈渝砸到的腦門,一邊看着呆坐在書房的人,手裡拿着本書卻雙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房裡安靜得很步岸又是安靜不下來的性子,這會兒正覺得悶得慌。不知是老天爺知道他悶還是怎麼着,外面傳來一陣陣腳步聲,好像是有人在跑過來。
敢在沈家将軍府裡這樣肆無忌憚的也就隻有那位小二爺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沈渝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許兄!”
這一聲叫喚得步岸頭疼,他頂着紅腦門向走進來的沈渝行了一禮。
許嗔人在心不在,這會兒也被沈渝拉了回神。
沈渝看他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立馬心領神會地解釋道:“兄長回來了,他今日一早入宮見陛下了這會兒從回來。”
“是嘛……”許嗔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聲應道。
“對啊!”沈渝倒是不介意他心不在焉的樣子繼續道:“阿兄如今就在前堂,似乎要見什麼人。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人白白淨淨的看着像個書生,好似在府門外等阿兄回來等了很久。”
“像個書生?”許嗔蹙眉道。
這麼一說步岸倒也想起來了道:“夫子,那個書生看着像溪川書院的學生,之前因為查案書院封了院,我同将軍在書院查案子時見過一二面。今早管家便通報了有人來訪,隻不過主人不在便沒有請進來……可那人一直在外等。”
“去趟前堂。”許嗔起身往門外走去,步岸沒攔就也跟着去了。
……
到了前堂卻隻見沈澈坐在上位正與杜淩交代着什麼,并沒有什麼書生。
沈澈見許嗔來了先是笑了笑,交代完事情便讓杜淩去辦了。
杜淩退下時一轉身就對上了步岸的眼鏡,對方向他使了個他沒看懂的眼色,杜淩假裝沒看見白眼一翻趕緊辦事去了。
沒意思。
步岸見狀努了努嘴心想道。
可沈澈今天又不帶他出去,好奇心作祟越發靜不下來了,見沈澈和許嗔似乎有好想講便自覺地也跟着退下了。
那一退簡直堪比腳底生風似的往杜淩的方向追去。
終于追上對方後發現杜淩其實沒走,躲花壇邊上等着他。
杜淩就知道他會來,抱着雙臂跟一把劍看了眼他道:“有什麼快問,說完我就走。”
步岸也沒客氣一把勾住了對方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道:“剛剛來的是誰?找将軍什麼事?說了什麼?今早去面聖皇上那邊怎麼說?剛剛将軍又同你說了什麼?将軍今日為何不帶上我一塊出去辦差,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