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府的大門前立了兩排攜刀的侍衛,是守皇衛。許嗔環視了一下四周,路過的百姓有的繞着走、有的投來目光打量着昔日高不可攀的尚書府。
進入葛家後葛家衆人跪于大院中,許嗔的視線尋找了一番終于在一群埋首俯身的人中找到了他的學生。
葛知謙似乎受了傷,他埋着頭許嗔看不清隻瞧見了他側臉留下的淤青。葛松擎則是一副怒态,若不是有守皇衛在,他像是要掀了這府邸。
葛松擎擡起頭看見沈澈身旁的許嗔後扯出了一個笑道:“許大人真是給我教出了個好兒子,這種大義滅親的謊話都敢說與沈将軍聽,這就是你們書院的做派?!”
許嗔收回了目光側眸瞥向了葛松擎的方向,淡聲道:“養不教,父之過。”
這話一出仿佛剛剛被诘問的人不是他。
“那大人可知這後邊還有一句叫作‘教不嚴,師之惰’嗎?”葛松擎哼笑道。
“先父後師,父乃子之第一位先生。”沈澈的聲音穩穩地落下,跪在地上的葛松擎捏了把汗道:“大将軍在辦差之時帶着個外人恐怕不妥吧?還是說大将軍想要被彈劾?”
沈澈不惱不怒反而笑了起來道:“如今你這尚書之位保不保得了先不說,如今你們文官的折子不是沖着太子砸去的就是沖着你砸去的,我何懼何愁?”
這下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真的面沉如水了。
沈澈也沒過多周旋直接讓人開搜,杜淩帶人搜了前院,步岸帶人便去了後院。
“你不覺得葛松擎很奇怪嗎?”許嗔低聲問道。
沈澈聽罷眉頭一挑道:“你也看出來了?”
“一般人若是幹了什麼虧心事可能早已沒有了底氣,而這葛松擎毫不畏懼反而勝券在握。”許嗔垂眸分析着其中的疑點并未注意到沈澈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繼續道:“說明他早有準備,在我們來前就銷毀了證據,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将證據轉移到了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你看着我做什麼?”
沈澈笑了起來,和方才那種挑釁的笑意不同,這個笑很好很溫柔。
“若是在戰場上能有許大人這般得力的軍師定能無敗之戰。”
這話雖是玩笑話但許嗔問道:“沈将軍身邊沒有得力的軍師?”
沈澈笑意頓時停住一臉打敗仗的模樣道:“有是有,就是為人有些許的刻薄。”
“聽聞邊疆軍營中有一軍師,才德兼備同時也是個心似冰雕的人。”許嗔說到這順口問了句道:“他是誰?從未聽你提過。”
“他啊。”沈澈思索了一番才肯開口道:“叫甯予,字憶深。得确是位好軍師,他是我父親救下的孩童,本想培養他入仕可祖父覺得他有幾分武将之氣就将他帶去了軍營。”
說到這沈澈似乎想到了什麼郵笑了一下道:“結果一看到我就被我揍了頓。”
這個走向許嗔聽了一懵道:“為何?”
許是知道自己兒時闖下的禍多丢人沈澈想了想才道:“那時我身邊缺個一塊習武的小副将,沈知雲那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根本沒用索性就找個年紀相仿的。我那會兒以為他就是,一上去就想試試他的身手如何。結果人根本連手都還不了,被打到青一塊紫一塊的後來被下人拉開後才知道他是剛來的。”
許嗔沒有聽過他兒時的事,這會兒聽得正入迷道:“然後呢?”
“然後被祖父罰跪了三個時辰,跪完了就拿着藥瓶子去賠禮道歉。沒想到門還沒進就被他一拳掄了過來,說實話他是第一個怎麼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