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七嘴八舌的文官們也都閉了嘴,可還是有些人不太滿意。
數十玉階之上的元貞見他們吵夠了才慢慢開口說話。
“依諸位愛卿看此事該如何治罪?”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左相,你來說說。”
岑甯謹聞言出列欠身道:“不知陛下想如何處置?”
“廢。”
僅僅一個字許多大臣們跪了下來。
“陛下!萬萬不可啊!太子殿下雖有過,但、但假以時日會改的,若是貿然廢掉儲君……恐怕會引起百姓們的不滿。”
“陛下!請慎重考慮啊!太子殿下他、他可以将功補過的啊!”
“對啊陛下!太子殿下培養數十載不就是為了有一日為陛下分憂嗎?”
有反對的自然也有支持的。
“右相你說太子是為了給陛下分憂,可他卻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那勾結官員裡怕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吧!”
同為丞相的姜成怒道:“你血口噴人!”
其他官員也毫不衰弱地怼了回去。
“你放屁!沈将軍的傷難不成還有假的嗎?!”
“你有辱斯文!太子殿下他——”
“你才有辱斯文!你敢說太子勾結、貪污、傷人全都是假的嗎?!”
“你、你簡直……”姜成指着那個官員的鼻子點了點道:“你們不就是想要廢掉太子殿下好攀上懷王的高枝嗎?!本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眼見那個官員又要怼回去,龍椅之上的元貞一拍案道:“夠了。”
這下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齊聲道:“陛下息怒。”
“懷王今日特地為了避嫌向朕辭了早朝,你們卻在這狗咬狗?”元貞揉了揉太陽穴,被他們吵得頭疼。
“褚遲,今日怎的不說話?”
“臣在,陛下這太子殿下的罪人證物證俱在不可抹滅,所以……依陛下處置,臣不敢妄言。”
聽完之後元貞就讓人去拟了旨。
“太子德不配位,釀成大錯,結黨營私,貪污國庫,故意持劍傷害朝廷命官。從即日起,廢除太子之位永囚于東宮。戶部尚書葛松擎廢除尚書一職三日後問斬,其兒女妻子家人流放,男子往後三代不得參加科考。其餘參與者也一并流放邊疆,讓他們好好嘗一嘗邊疆百姓們的苦楚!”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道:“方才出言不遜者罰一個月的俸祿。”
衆人齊聲道:“是。”
這場鬧劇好不容易結束之後,退朝時沈澈一轉頭剛好看見元貞起身後有些站不穩,身邊的老太監急忙去扶。
看着元貞逐漸憔悴的面容沈澈想起了幼時父親帶他入宮第一次見到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時。
那時候的元貞慈善、悲憫中有着帝王的威嚴,後來他每每一回京就會進宮。元貞也不惱,反倒是興喜的。他就是在那時和宮中的皇子公主們打成了一片,還給元洵當過一段時間的伴讀。原本這伴讀其實是給元鈞當的,但元鈞自認為天潢貴胄瞧不起沈澈便沒有太子伴讀這事兒了。
宮中的娘娘們偶爾碰到他也會給他點點心蜜餞之類的,沈澈覺得膩得慌又推脫不了隻好收下偷偷給一點因為正在換牙沒有甜食吃的元桑,于是宮裡的老嬷嬷們看着太醫們留下的那一紙滿滿的叮囑總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看漏了讓元桑鑽了牛角尖,就算去問禦膳房也是什麼都沒問到的。
除此之外沈澈還會帶出宮去給跟着他一起回京的甯予。
甯予可能跟沈澈呆慣了也不太喜甜食,但沈澈倒是不介意這個挑食的毛病也不慣着他,見他不吃直接抓了一把往甯予嘴裡塞。
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倆打了一架。丫鬟小厮們怎麼拉都拉不開的那種,打完了後倆人一手一臉的都是糖漿,黏糊糊的。最後沈老将軍罰沈澈将撒在地上的撿起來吃掉,甯予将好在盤子裡的吃掉為結束打架這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