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趟宋家是必須去了。
許嗔望向臨淮的反向,周圍也隻剩他一人,他朝臨淮俯身跪拜一禮。
“孫兒不孝,又虧欠了你們的。”
母親生他時便去了鬼門關,這是他一生都無法償還的。
……
他們沒在梧華寺久留,原本沈澈顧及龍體想多留意日的,可元貞卻執意啟程,嘴裡喃喃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沈澈隻當元貞想回京處事并未多想,再三勸說無果便隻好啟程返京。
他扶着老皇帝上了馬車擔憂道:“陛下若有不适還請喚臣。”
元貞沒有應聲,沈澈在心中歎息便上了馬。
“楊烨。”
“屬下在。"
“此行我們人手不多,派多些人護在陛下馬車旁,再挑幾人觀察路況。”
“是。”
楊烨掉轉了馬頭去行事,一向吊兒郎當的他都覺的如今情況不妙,看來軍師那邊也挺棘手的。
事實上确實如此。
甯予拿起腰間的鞭子朝刺客身上揮去,可那刺客就是咬死了牙關悶哼一聲什麼也不肯說。
不過還在甯予也沒指望在這無名無姓的小刺客身上套點什麼有用的東西,隻不過太子弑父的念頭都揮到他們跟前了,還是要打探一下東宮那位如何了。
廢太子雖被禁足實則沒人敢動他,就算是元洵也不一定可以。
元鈞雖被廢,可依舊是嫡長子。
而當今陛下也就隻有他一位嫡子,哪怕被廢他也是嫡子,唯一的嫡子。
倘若元洵當真對廢太子動了殺心,必會遭人诟病,世人也會說他殘害兄弟手足。
世人雖厭惡廢太子,但也愛将顯貴們的事當作飯後茶餘。
“廢太子想借甯安侯的力奪權,可惜他尋錯了人,甯安侯也觊觎那高不可攀的皇權。”
元婳挑起那刺客的下巴,看着那滿臉是血的刺客緩緩道:“既然皇兄不便去做的事,那我去替他做好了。”
這話說的輕飄,可甯予卻覺得不似說說而已。
“如今帝王将末,諸位皇子奪位,公主難道不想分一杯羹?
“想啊,但不是那杯羹。”
元婳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心中瘋長的野心,但她不想要的不是皇位,因為她清楚父皇膝下兒子衆多不需要她一個女兒家,也不許。
"那公主想要哪杯羹?"
“自然是邊疆。”
邊疆苦寒,這算什麼香羹。
瞧出了甯予眼裡的不解,元婳收回挑下巴的手道:”在這大殇人人都會武,我若去了那趟渾水有什麼好處?那個位置哪怕是給了最無能的皇子也不會到我手上,我的确能掙上一掙,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呢?史書上會甘願留我這個女帝的名字嗎?那不如去邊疆成為一堵與楚懷軍一樣的牆,護着我的子民;戰下軍功,名留青史。”
“殿下似乎想說很久了。”
“皇兄登基後我會是親封的長公主,我會有自己的封地,可如若有一日我成了皇兄的棋嫁與一個能控制住的棋子或與他國和親,那麼到那時我有該當如何?我已經被困在皇宮中太久太久了,不想再困于後宅或是另一個深宮了。”
元婳用帕子一邊擦拭着沾了血的手,一邊往外走去。
“若是以這種方式成了皇兄的棋,那不如我為臣他為君。”
元婳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麼,但也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做這些太困難了。
“到時還望楚懷侯允我入軍營曆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