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松的手指停在同一兩個字上,宛若吊着千斤,可千斤之下,是一片荊棘。
瞬息之間,車子猛地停住,輪胎摩擦着地面的尖銳聲音透過窗戶清晰的刺激着葉南松的耳膜。
強大的慣性讓葉南松往前飛去,幸好有安全帶拉着,不然定是要一頭撞在車前玻璃上。
手機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落到了地上。
蕭沐檸暴躁的聲音響徹車廂:“你大爺的!會不會開車啊!Fuckyou!”
後面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葉南松不敢吱聲,蕭沐檸現在正因為博士論文的事情煩着呢,就是一個易燃的爆炸桶,誰來了都要踹兩腳。
她默默撿起地上的手機。
看到手機顯示頁面。
沉默。
估計是剛剛手機飛出去的時候點到了,她已經同意了顔筠的好友申請。
至于為什麼知道是顔筠。
五年前,她就是這個頭像這個名字,沒換過。
對方沒有說話,葉南松也沒有吭聲。
她說過會把衣服洗完還給顔筠,聯系方式,加了就加了吧。
除去剛剛的小意外,兩人回到家的一路還算是平穩,沒再遇到什麼奇葩的人或事。
兩人住的是聯排别墅,隻有一牆之隔。
那天蕭沐檸準備去學校,路過發現葉南松家的玻璃碎了,這才打電話問葉南松,發現了家裡進小偷的事情。
期間葉南松拜托蕭沐檸找人來修一下,幸好現在玻璃已經修好了,葉南松可不想住在一個漏風的家裡。
畢竟北國這地凍天寒的,可不是開玩笑的。
葉南松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一個星期不住,房間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塵味,實在是不太好聞。
客廳房間都被翻得稀亂,櫃子、箱子全被打開。
葉南松将家裡連帶行李一起,收拾了一下午,連帶清點了一下财産。
看到完整的,沒有被打開的保險箱,葉南松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證件都還在。
突然,葉南松想起什麼。
她沖進書房裡,直奔書桌抽屜。
刺耳的一聲,抽屜被拉開。
抽屜裡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葉南松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清點。
裡面的錢包果然不見了。
又不信邪的找了兩三遍,真的不見了。
葉南松登時失魂落魄,腳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裡面的錢不要緊,可是,裡面有葉南松重要的東西。
那是她剛來北國的一份寄托,承載了她多少的情感和眼淚,怎麼就被小偷偷了呢?
葉南松呼吸中都帶着幾分哽咽。
以這些年在北國的見聞,葉南松知道,這錢包多半是找不回來了。
地暖已經打開,随着時間慢慢升溫,可葉南松的心,卻跌落谷底,如陷寒冬。
北風叫嚣,吹得樹木枝條搖搖的往一旁倒。
窗外的雪花打着旋落下,天色漸漸暗下來。
房間裡沒有開燈,微弱的月光映出葉南松的輪廓。
葉南松擡頭看向窗外的那輪皎皎明月,鼻子一酸。
不知道坐了多久,葉南松才撐着桌子站起來。
腿部血液有點流動不暢,葉南松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扶着桌邊往外走,再走到牆壁旁扶着牆壁。
打開客廳的燈,做完打掃的最後收尾工作。
長長的背影被拉長,寬闊的别墅裡這道身影形單影隻。
連窗外的枯樹,都是兩棵兩棵的作伴。
手機鈴聲刺破空氣的安靜。
讓葉南松心一跳,誰?
見屏幕上是個不認識的陌生電話,葉南松直接把電話挂斷。
她除了極個别情況,幾乎從不接陌生電話。
但手機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似乎是對方不接電話就不肯罷休。
直到電話第五次響起。
葉南松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Hello?”
“是我,南松。”
“顔筠?”
“是。”
葉南松啞然。
“你……”
“我……”
兩人異口同聲。
葉南松:“你打電話給我幹嘛。”
“還有,你哪來的我電話号碼。”
對面沉默了幾秒,這才緩緩說道:“能收留我幾天嗎?”
“收留?你真的是顔筠嗎?”
葉南松懷疑的看着手機,在想這是不是最新的詐騙手段。
現在的詐騙手段越來越高級了,葉南松不得不防,前一段時間蕭沐檸還和她說現在連視頻通話都能造假了,讓她謹防詐騙。
還沒等葉南松開口問,對面的解釋緊随其後。
“我……剛下飛機,包被當地的混混搶了,手機、證件包括換的外币都在裡面。”
葉南松陷入沉默,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她家前腳被偷,顔筠落地就被搶。
是兩個人都倒黴透了,還是她把自己的黴運傳給了顔筠。
北國這種事情确實是屢見不鮮,葉南松多了幾分相信。
“至于電話号碼,是葉阿姨告訴我的,我看了一眼就記下來了。我現在在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