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地下洞穴中,水滴落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循着水聲的方向,幾人來到了隐約的光亮處。那裡,陡峭嶙峋的岩壁邊懸置着一個火把,它散發出的熱量讓洞穴上方的冰層融化,便有水滴落下來,在地上彙集成淺淺一窪。
“這裡會有什麼機關嗎?”墨悅說環顧四周,以手觸碰再施力,岩壁依舊紋絲不動,周遭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幾人觀察、敲擊着周遭的岩壁,也并未發現什麼。這方天地,除了岩壁、冰層、就隻有這一個火把。
應若走上前去,指尖在火把的周圍試探着靠近,應時餘光瞥見,連忙以靈力庇護。
而就在他的靈力觸碰到火焰的瞬間,那火焰好似被激怒般劇烈地晃動起來,由一簇火焰,分裂成了好多簇小的火焰,幽幽懸浮遊蕩在半空,眨眼間便将幾人圍在了火圈中。
“我剛剛也是想用水系的法術試一下,看看水系法術對這火焰是否有用。現在看來,的确有變化。這火,興許就是關鍵。”應若并無驚慌,回眸看向應時。
應時立刻心領神會,以乾元劍為中心,調動出更深厚的水系靈力,再如水波般洶湧地向着那一圈火焰沖刷過去。那火焰掙紮着搖晃了幾下,忽大忽小地閃了閃。“啪”地一聲爆響,一瞬間,一圈火焰同時熄滅。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震動,岩石碎裂,滾滾落下,岩洞即将崩塌。
“火焰方才是向西側偏,風子東側來,我們快走。”應時說完,幾人展開防護法術,朝東邊奔走。
即将到達出口之時,卻有一大團火紅飛速墜落下來,有選擇般直直撞上了應若的防禦,應若一時不察,水系的防護有了一絲破裂。
應若卻是心中一動,“也許它喜歡木系的生命之力。”她順勢略微撤掉一些水系妖力,補上一些自身的木系妖力,再讓這些木系妖力一路攀緣向上至洞口外。
這團火便就如此順着木系妖力的方向,又逐漸地飛出了洞口,幾人連忙走出岩洞,見這火很是親昵地貼着洞口的木系妖力,圍繞着深綠色的靈力緩緩旋轉飛舞了一圈,不見了。
岩洞外,他們已經是身處于一片花叢中。
“你沒事吧?”應時無暇他顧,隻關切地看向應若。
“無事。這火焰應當也是某種火系妖力形成的,方才我感覺到它也很疲憊,所以才很急迫似的需要木系的生命力來恢複。”應若回以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道。
但她又想到在岩洞中,應時看見她被火焰襲擊時失去往日鎮定的臉,和剛剛已然不自覺探出卻又掩飾着收回的手,忽然之間也不想再撐着堅強了。
“現在,隻是妖力不足,有些累了。”應若說完,但還是有些不習慣,偏開了頭。
“好,那你就别再用妖力了,如有需要,我們來便是。”聽着應時溫和的話語,應若眼眸微垂間,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這裡,和紫陽山旁的結界之處好像,我們已經在紫陽山了嗎?”花染注意到,這裡一派風和日麗,陽光明媚,花草繁茂。
“沒錯。方才的火焰應當也是一扇門,我們經由最初的鐵門,進入岩洞,再由火焰之門,來到這裡。我們如今所見,才是真正的紫陽山。”杜嘉毅道。
“所以,我們現下所見才是真實,那日在結界外,看到的,進入的,都并非真實的山。隻是被空間結界隐藏,不得而入。”墨悅感慨于空間結界的強大。
“是啊。相同空間,不同景象,這空間結界果然厲害,怨不得我學不會!”花染也啧啧稱奇,為自己的學不會找到了理由。
“就是!”墨悅也撫掌附和着。
“這兒的花竟開得很好。”應時彎腰輕觸了一下花瓣。“隻是,并無蜂蝶飛鳥之類。”
應若與應時視線相交,默契十足地脫口而出,“莫非,是蝴蝶?”
那隻貓當時是在撲蝴蝶,才撲出了結界。它沒找到蝴蝶,才又跑走的。靈蝶戀花,徜徉整片花海,但靈力強的蝴蝶唯我獨尊,會排斥其他一切飛行的生靈。這樣,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我們就要找找看蝴蝶在哪了。”應時也是如此想。
“那這該是火系的蝴蝶吧?”墨悅想到了那一圈中心幽藍外焰赤紅的火焰。
“是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火系、還擁有空間之力的蝴蝶诶!”花染一邊搜尋一邊眯眼笑道,“小蝴蝶,快出來,讓我看看你多美!”
“噫!你收斂點兒吧,笑得不像好人。哈哈哈!”墨悅大笑着躲開了花染的一拳。
“這個是嗎?”杜嘉毅輕聲道。
他的斜前方,一隻靛藍色的蝴蝶栖息在一叢藍色的花中,若不是蝶翼煽動,已與花海融為一體。蝶翼的邊緣,像是鑲嵌着金色的流光般,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我來用火系法術試試。”墨悅使了一個溫和的火系法術,那蝴蝶似乎感覺很是舒适溫暖,不急不緩地翩然起舞。幾人便就這樣,跟随着它,一路來到了一個礦洞口。
“空間中竟有礦洞?”花染震驚道。
“是了,火克金。這蝴蝶應是傳說中的藍焰蝶,有它守陣,克制金系靈氣,我們才會感知不到金系靈氣。”杜嘉毅歎道。
“這樣說來,這個礦洞是被孟仁據為己有了。他竟敢私自開采礦洞,那些許久未歸家的年輕人,怕是就在這裡。”應時環顧這附近的幾座山,“金礦,原來都被他私藏起來了。”
言語間,礦洞中走出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他們運送出沉重的黃金,全部裝上馬車,再由一個負責管理的人,一路駕着馬車,往遠處去了。
隻見那人最後行至一處僻靜小路,從袖中放出一隻藍焰蝶,蝴蝶翩跹停于花朵,結界的陣眼之門也随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