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思對天起誓,對此一概不知。”
“好。全城百姓都是見證。記得給他們修建墓碑。”宋酌轉身,主動跟着官兵走了。
“孟思不知情?”墨悅頗有些不相信。
“他隻是個普通人,他沒說謊。”應時肯定地回答。
“唉,世事難料,何至于此。”沐雲,也就是金瑞感歎道,六人在一旁的屋檐下旁觀了整個過程。
出了結界後,也許是不再有火的克制,金瑞也恢複了神智,恢複了她原本的樣貌。她的靈力也有所增強,能夠如尋常人一樣生活了
她最喜歡和同是金系靈力的杜嘉毅待在一起,今日他們一同出門,便是因為金瑞。她言語清晰地說:“我們去望城山吧,恢複金靈脈。”
連綿的山脈正中央,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叫做望城山。山頂有一個已經荒棄的寺廟,叫做天宮寺。
“金靈脈的中心便是在此。”金瑞帶他們走入天宮寺,寺廟院落凋敝,欄杆皆已生鏽,寺内并無供奉的佛像,各處都蒙着一層厚厚的塵土,顯已久無人至。
“冥冥之中,時機已至,命運終會将我推到應該走上的道路。想來,這就是我必須要做的事了。
恢複金靈脈,是我的傳承使命,從前我因為怕孤單,才從山中離開到了城中,沒想到造化弄人,如今我也應該承擔屬于我的責任。”
金瑞雙手結印,口中念道:“鉛華凝盡,禦金歸真。”霎時間,萬丈光芒穿雲破霧,金光拂曉,寺院煥然一新般地露出了真容。深紅欄杆,青灰高牆,正殿中供奉着一樽金像,那是一樽吞金獸的形象,俨然同金瑞的本相很是相像。
金瑞朝他們微微一笑,“金靈脈已經恢複,一方陣門已成,我将以我之靈守此靈脈不息。我與諸位的緣法到此圓滿,願你們前路順遂。”言畢,她的身影便化作金光遠去,與耀眼的靈脈之光融為一體。
從這陣中心向外看,金色的光暈漸漸的籠罩了這片連綿山脈,形成了一個以望城山為中心的循環,光芒閃耀了片刻,之後便漸漸淡去,沉澱了。
“這就成了?”墨悅看着這曠世奇觀,不敢置信。
花染猶自傷感着,“怕孤單,最終還是孤單。”
“總覺得太過順利了。”應若輕聲說。
“順利?應若姐,你對順利有什麼誤解嗎?”花染繞到應若身前,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說笑。
“合情合理,按部就班。的确算是順,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一路引着我們。”應時說道,“按說,魔族對西原城勢在必得,卻一直沒有出現,不知所謀為何。”
“來了。”墨悅猛然轉身,妖力凝鍊,破空擊向斜前方。隻見那處魔氣波動一瞬四散開來,楓崖一身青白道袍,周身卻是黑色的魔氣湧動着。
幾股靈力也先後如潮水般洶湧襲向楓崖,刀劍、鎖鍊、槍身,一招一式都是試探與鋒芒,潛藏殺機。步伐交錯間,楓崖被乾元劍劃破了手臂,青白衣衫滲出些微血色,再緩緩止住。
在停頓的片刻之間,應若凝眸,略有疑惑地看向應時,不知為何覺得楓崖這力量的波動有些奇怪,和見過的其他魔族不大一樣。
應時也點了下頭,斟酌道:“他是有些奇怪,魔氣的波動依舊循着妖族的方式,倒是有些像你。”
應若恍然,繼而微笑揚眉,“大概他原本是個樹妖,這就好辦了。”在樹妖一族的審判力量下,他應當是逃不掉的。
“無念無想,靈動消長。法度無量,判心所向。”應若雙手結印,墨綠色的審判之力頃刻間籠罩住了楓崖,他被困在由自己本相枝葉鑄成的牢籠之中。間隙的微光中,楓崖與應若相望,他的眼神波動掙紮了一瞬,随即變得空茫。
“問吧,樹妖一族的審判之下,不得有假。盡量快些,隻能困住他一會兒,魔族應當還有後手。”應若不着痕迹地後退了幾步,把審問的機會留給他們。
真實的原因是,她的妖心之力沒恢複,妖力愈發不濟,用高深一些的法術實在是有些勉強。一不留神,應若在退後時竟是被身後的一塊石頭絆了一下,她身形隻是微微晃了下,應時卻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側眸,再一閃身,輕巧地從側後方扶住了應若的肩膀。
“小心些。”應時說完,見應若示意無事,便才去楓崖那邊了。
三人依次在問:“你來這裡做什麼,聽命于誰?”
“找你們。我自己。”
“西原城礦山的種種,都是受你的指使吧?”
“是。”
“魔族還有一股勢力,你知道他們如何嗎?”
“不知。”
應時問:“你見過我師父時與,杜嘉毅的師父杜風嗎?”
“隻見過杜風一次,在辰光山。”
“靈言之術,囚禁妖族,皆是你所為嗎?”
“不是。”
應若緩了緩,走上前同應時并肩。這時,漆黑的魔氣忽而彌漫了楓崖的整個身軀。不遠處又有魔族出現了。
在審判之籠被沖破的同時,應時一劍斬下,靈力穿透了楓崖左胸口,楓崖不以為意地抹去唇邊血迹,“魔無心。”
幾人見狀再度攻了上來,楓崖和幾個魔族疲于抵擋,他的手臂上又留下一道傷痕,一截衣擺也被割下,掉落在地上。楓崖自知不敵,也再顧不得其他,回頭看了一眼,施展隐匿之術,便匆忙帶領那幾個魔族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