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暴力扯了扯服裝上繁複的扣帶，露出嫌棄表情。

“這種衣服穿起來太麻煩了！不要！實際我隻看中了鞭子。”

不忍心看他糟蹋新形象，尤裡烏斯按住雷德作亂的手。“......。我幫你穿。”

“是每一天都要幫我嗎。”

“每一天。”

雷德露出得逞的笑容。

冒險者公會的招牌斜挂在褪色的牆面上，木闆上用炭筆潦草寫着"委托自取"。尤裡烏斯取下幾張泛黃的羊皮紙，揚起的灰塵中，蜷縮在長凳上的小黑貓懶洋洋甩了甩尾巴。

"驅趕影子怪......月光花采集......"雷德不知何時湊到耳後念着，溫熱氣息噴在尤裡烏斯後頸，"無聊。"他突然抽走羊皮紙，紙張破空聲讓小黑貓炸毛跳起，"你可真麻煩，先說好，我可從來不幹這些。"

尤裡烏斯奪回委托書時，指尖擦過對方掌心。“像你那樣讓貴婦人贊助，真不錯呢。請你一個人去就好。”

他轉身走向城外，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與鞭子甩動的破風聲——雷德果然跟來了。

鞭子像咬尾蛇，以雷德的食指為中心，在空中不停繞圈。“月光花，應該夜晚才會出現吧？你現在去白等嗎？”

“說什麼呢。”尤裡烏斯揚了揚手中的羊皮紙，“我要去田地裡驅趕影子怪。”田地，與貴族子弟無緣的詞彙。

夕陽将麥田染成琥珀色，半透明的黑色霧團在麥穗間遊蕩，所過之處留下霜白的冰痕。

“你到底跟來幹什麼？”尤裡烏斯揮舞選定之劍以魔力大範圍驅散影子怪。

“我怕你踩壞雇主的東西反而賠錢。”雷德無所事事的用鞭梢戳弄一團影子怪。那怪物竟瑟瑟發抖地縮成了拳頭大小。

“怎麼會！我可是從小就在田地裡幫忙呢。”

雷德故意誇張道：“哇！好孩子好孩子！不像我，從小就惹老頭子生氣~”

尤裡烏斯對他話裡的後半句信以為真，轉身對他安慰道：“你才沒有不好——”

隻見雷德一鞭子抽飛影子怪。

尤裡烏斯大叫跑來阻止。“喂！”

這過程中不少影子怪們紛紛化作流星。

“雇主隻要求驅趕，而且也不知道這個黑漆漆的影子怪是什麼東西。你别亂來。”

“不相信我使鞭子的技巧是吧？”

雷德突然揚鞭抽向尤裡烏斯胸口。皮鞭擦着鎖骨掠過，帶起的風掀開他淡紫色的額發。

“住手！笨蛋！”

雷德又揮舞着鞭子追上。第二鞭纏住大腿時，尤裡烏斯終于看清對方眼底跳動的惡趣味。

"這種情況下會停手的家夥——"

鞭梢猛然收緊，卷住尤裡烏斯的左邊大腿，将他拉成直角。被迫隻能單腳站立的尤裡烏斯，一邊保持平衡，一邊快速将腿用力從盤繞的鞭子裡抽出。

布料撕裂聲清晰響起，涼意從大腿蔓延至腰後。

“我的衣服！”尤裡烏斯低頭看見自己破損的褲裝，還是在大腿處。

來不及惱羞，雷德甩動鞭子，又卷住尤裡烏斯的細腰。“不挺好的？”鞭子力道收緊。尤裡烏斯受制，身體不能自主。他整個人旋轉不停，向雷德快速接近。如同一路上雷德在玩的小花招。

“越來越誘人了，你這家夥。”低啞的笑聲震動耳膜。趁此機會雷德伸手去摟他的腰。

尤裡烏斯先一步抓住鞭子旋身後撤。

二人像拔河一樣角力。麥穗在兩人拉扯間如金雨紛落。

當雷德突然松手時，在仰倒的視野中，尤裡烏斯看到空中揚起的火紅長發，與他自己淡紫色的發絲交纏在一起。尤裡烏斯輕薄的後背，撞擊雷德精實的胸肌。麥浪在風中凝固成金色的海。

四目相對的刹那，就好像太陽和天空。天空廣闊，無論容納了多少其他，其中太陽永遠都最重要。

“你、你你！”尤裡烏斯彈起身時差點撞到對方下巴，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回、回去看看别的任務。”

兩人剛才胡鬧時，影子怪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你害羞了。"

"沒、沒有...."他落荒而逃，身後傳來某人得逞的大笑。

“你就是害羞。”

雷德跟在尤裡烏斯身後心情大好。

“沒有！”

尤裡烏斯就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