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時候,巡獵岚撿到一隻踩空的小貓咪。
*胡編亂造一些短時間内不會被官方和内鬼背刺的東西
*岚哥yyds(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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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k預警,
1
雖然這麼說一位星神和一個凡人有些奇怪,但巡獵岚和景元确确實實已經是老交情了。
巡獵岚是一個稱得上年輕的星神,仙舟翾翔八千載,而巡獵五千載,放在其他神明面前,這點歲數确實不太夠看。
景元又是将軍裡出了名的長壽,在位子上撐了七百年有餘,倘若以入職時間來算,他倆相識的年歲就已經占了巡獵的七分之一,甚至還有繼續下去的兆頭。
七分之一,是看似不算多的數字。你若捉住問一個五百歲的仙舟人,問他是否将交好七十年、志同道合的人算作老朋友,那不一定會得到肯定的回答。可若這個仙舟人過去獨來獨往、身邊圍繞的盡數是壽不過十年的短生種,那這個答案就不一定了。
須知『雲上五骁』也隻聚首了百載,然而這段情誼可讓将軍記了六百餘年。
作為以速度著稱的星神,能夠接觸到『岚』的凡人更是少之又少,即使帝弓七天将,也往往隻是在入職時得他賜福,而觐見一事則要看運氣,平日大家依舊隻是循着帝弓光矢的方向,去奔赴下一個戰場,對抗豐饒孽物。
景元作為羅浮的雲騎将軍,大部分仙舟子民都默認他與帝弓的聯系開端于他的職位,更欣羨他上任時極好的運氣,能得以觐見帝弓司命,得他當面賜福。
然而,當星神岚在交接儀式上顯出身形的那一刻,唯有将軍本人才知自己遭到多大驚吓……或者也可以說是驚喜?
許久不見啊,雲騎軍哥哥。背對衆人,景元悄悄對前方的神明比口型,眼底是璀璨的笑意。
星神微不可察的颔首,面具下的金瞳帶了欣慰。
2
仙舟人都說『帝弓司命』從不言語,景元以親身經曆證明:那是假的。
初見岚的景元還不過是無憂無慮小小孩童,尚未瞄準學堂的畢業考試,也尚未得知長生種未來單調而一眼望到盡頭的生活,每日最大的煩惱就是隔壁的貓咪長得更大隻了抱不起來、門口的團雀搬了家,下了學就在仙舟四處撒歡,完全沒有日後慵懶穩重的影子。
他的父母祖輩都是在地衡司供職,平日閑的時候很閑,忙的時候也是相當忙,想着不能讓孩子無人看管,在他三歲那年就提前送去學堂。
景元不是那種四處生事的孩子,夫妻倆就時不時讓他自己待在家裡,每逢輪班就托不輪值的同事接小孩回家,沒過多久,乖巧懂事又長得可愛的小景元就成了地衡司公認的吉祥物。
隻是再怎麼聰明懂事,他也隻是個孩子。
這一日,小景元被回家後,把書包放在房間裡,踩着小闆凳燒好水,就爬上沙發乖乖坐好,晃蕩着兩條小短腿等家裡人回來。
仿佛過去一個世紀之後,幼崽希冀的擡頭看鐘表,卻絕望的發現隻過了五分鐘。
好無聊——
他“啪”的從沙發上滑,“噔噔噔”的跑去衛生間去洗臉刷牙,每個動作都慢吞吞的拖了好久,卻發現指針挪動的範圍有限。
……
肯定是鐘表壞了。景小元盯着指針如是想。
平日在學堂的時候,指針走的可快了,還沒開始玩呢,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他堅信自己的判斷,仰着腦袋似模似樣學着維修工觀察表盤後,景元就對自己的結論更加深信不疑,并決定去喊專業人士來修一修,好讓阿爹阿娘能盡快回來——他覺得這不是工作的問題,而是表盤的問題。
雖然老師和叔叔阿姨們總說『有困難找地衡司』,但景小元還記得地衡司裡忙忙碌碌的樣子,他覺得這種小事自己可以解決,就不要去地衡司找阿爹阿娘了。
3
這可是個漫長的旅途。
他家住在長樂天的邊緣,而維修的店鋪則遠在星槎海中樞,那可太遠了,就算對大人來說,步行去那裡都是體力活。
景元知道,坐星槎可比自己慢慢走過去要快很多,但是要怎麼做才能搭到星槎呢?
他仔細想想,往日父母都是帶自己走到一個沒有護欄的路上,然後就有星槎飛下來——那麼隻要找到這種路,他就可以搭星槎去星槎海中樞了!
聰明的景小元得出結論,于是開始為自己闖蕩世界的旅途做準備。他還是第一次獨自出門,但并不太害怕:仙舟上有那麼多動物朋友呢,他才不是自己一個人。
裝好鑰匙,斜挎着自己裝滿晴柔奶的小水壺,又把學堂的校服重新穿上,小景元就做好準備,開始出門了。
這是第一關。
景元墊着腳去夠門把手,然而他太矮了,夠不着,于是奮力蹦跶了好幾下,這才把自己挂到把手上。随後,小孩又驚恐的發現,由于腿短夠不到地面,他隻能被迫跟着随着開啟的大門往後飄。
好不容易才找到平衡點蹦跶下來,大門又險些因這個動作重新關閉,好在小孩動作飛快,最後還是竄出了家門。
出門真的好累啊。
小景元歎了口氣,随後邁着小短腿出發,走向記憶中搭星槎的地方。
4
沒有護欄的路,沒有護欄的路,沒有護欄的路,沒有主人的小鳥!
啊,不對,沒有護欄的路……沒有項圈的貓貓!
小景元晃晃腦袋,奮力把注意力轉回尋路上,然而對于一個熱愛小動物的小朋友來說,這短短的一路上誘惑未免太多。
平日與他相熟的小團雀圍在它身邊,仙舟上體型巨大的貓貓狗狗也來蹭一個撫摸,但今天的景元有正事,于是就雨露均沾的一隻摸一下。
但與小動物們依依惜别的他顯然沒有分心看路的可能性,因此——
他在沒有護欄的星槎渡口失足摔了下去。
5
短暫的失重後,景元滿腦子空白,待他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在某個人的臂彎中,并且不知何時手腳并用的扒拉在對方身上。
景元無意識的擡頭,對方帶着面具,他隻能隐約在下方的縫隙中看到一雙金色的瞳仁。
哇,是和我一樣的顔色呢。小孩腦海中閃過不相幹的念頭,一時忘了自己從高空跌落的事情。
這位高大的男性沉默着,似乎在等小孩自己緩過神來,景元發呆時也就看清了恩人:他帶着一張金屬面具,留着一頭藍色的長發——說實話景元還從沒見過這麼五彩斑斓的藍——身軀健碩。
就自己離地的高度來看,他可比阿爹高多了。
恩人耐心的被他盯了一陣,忽而發出極短的音節。雖然聽不清,但直覺告訴景元,他是在問自己有沒有事。
小孩後知後覺回想起剛才恐怖而危險的回憶,吓得渾身冰涼,視線也一陣模糊,不由得更加抱緊面前給他安全感的熱源。
在景元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就已經積蓄的大顆的淚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眶邊緣,微卷的蓬松白發被風吹的亂七八糟,活像一隻委屈吧啦的幼貓。
不知名的恩人一怔,随即以一種極其鄭重而謹慎的手法給他拍了拍背,以此安撫他。
他的動作非常奇異,就好像小孩是什麼一碰就碎的雞蛋、泡沫、水珠還是别的東西。
放在帶過娃的仙舟人身上可能有些滑稽,但景元非常感動,他幼貓似的在恩人胸口蹭了蹭,以示好感。
然而恩人原本算得上柔軟的肌肉頓時繃緊,似乎更加緊張了。
“多謝大哥哥!”緩過神來後,景元從他懷裡滑下去,認真道謝。
恩人沉默着,垂頭看小孩鄭重的彎腰行禮,還有模有樣。
他不說話,景元就擡頭看着他,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随後,景元敗下陣來。
恩人好高,他脖子好痛。
不過這個角度讓景元模糊看見了恩人面具下的臉,似乎真的和他一樣,是金色的眼睛。
“唔——大哥哥,請問你是雲騎軍嗎?”
景元敏銳的嗅到祂身上軍人的氣質,盡管岚帶着不同于他人規制的面具。
不知名的恩人開口。
“——”
他依舊隻發出極其短暫而連貫的音節。
景元呆滞片刻,開始懷疑對方是否是所謂的『化外民』,但他似乎又從那些音節裡辨認出了仙舟的語言……?
于是小孩請求:“大哥哥,可以請你說的慢一點嗎?我聽不清。”
6
這位不知名的恩人正是路過羅浮的星神『岚』,此次他以分靈降臨,是為了觀察建木有無異動,在返還時見一個粗心的小不點掉下星槎通路,也就把人救下了。
星神的力量極其恐怖,哪怕是分靈也不可小觑,即使已經盡力收斂,岚還是擔心把這小孩捏死。
小孩趴在他身上哭了一陣,絲毫不知自己在鬼門關繞了至少兩個來回,還膽大包天的挂在星神身上。
許久未曾與凡人面對面交流,乍一聽小孩的請求,巡獵還有些不适應。
祂嘗試性的調整,片刻後回複道:“我是來自曜青的雲騎。”
“難怪我沒見過大哥哥!”景元恍然大悟“前陣子雲騎交流,哥哥是臨時調動來的吧。”
附近的雲騎都和他混得可熟了——景元的可愛是一回事,主要仙舟人的新生兒不多,一個四歲半的學齡期幼崽足矣讓整塊區域的人印象深刻,更何況保護居民的雲騎軍。
岚默認他的推斷。
熱情好客的小白貓來了勁,試圖給外地人當向導。
7
其實岚遠比他清楚羅浮的布局,然而小孩比他想象中更熱情,他們交換了姓名,一同走在去往星槎海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