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待回到鱗淵境,還請你以丹楓的身份幫我一個忙。”
将軍繼續做小青龍的思想工作,将丹楓焦慮亂拍的龍尾視若無物。
他很想念丹楓沒錯,可飲月又不能複生幫他開啟通往建木的道路,無論如何,還是對戰幻胧、保衛羅浮更為重要。
将軍按照預想的内容提出條件:“此番事畢,我便由他死去,撤銷對你的放逐令,從此在羅浮上,你将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丹楓面色複雜,既欣慰于景元的成長,又微妙的對取代自己的轉世有些不滿。
……
雖然依舊不太情願,但丹恒居然有了些許扳回一城的愉悅感。
有丹楓在場,将軍的承諾便顯得格外有可信度——他甚至都沒再看正主一眼——考慮到列車組的安全與守望建木的責任,猶豫片刻後,丹恒還是答應了景元的請求。
飲月龍尊覺得将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同自己轉世談條件的,而他自己隻是一個凸顯他誠意的證據,無法得到景元多餘的目光。
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6
等他們将對抗幻胧的事情聊完後,五骁拉着三人入座長談。應星打量着堕入魔陰身的自己,丹楓與神清氣爽的丹恒面對面照鏡子。
少年景元左看右看,忽然想起方才将軍所言,從情緒上判斷,似乎也不全是假的。
而真的那一部分……
“這位……是叫丹恒?該是楓哥的轉世吧。”少年人想起剛才的對話“你說,他們待在一起會出亂子……還要你收拾爛攤子?”
他一向敬服飲月君,靠譜如丹楓,怎麼會給人添亂呢?
刃赤紅的眼睛緩緩移到白毛大獅子的臉上,完全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學會背後說人壞話了。
景元毫不心虛的看了回去,嘴上還在回答:“剛才不就是這樣嗎?”
“你明明……什麼都沒做。”
“還要我做什麼呢?”将軍反問。
左右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回去的事情也一時沒頭緒,将軍索性敞開天窗,跟舊友們把百年前的亂子扯明白。
“持明族内部出問題了。”
景元分别指了指丹恒和刃,說:“他們二人便是後果。”
“一人為豐饒詛咒,一人受刑輪回。”
聽完景元對事件大緻的描述,應星、丹楓與鏡流背後發冷。
将逝去的友人變成怪物,又将之斬于劍下……
受害者本人對自己的結局無所謂,卻憤怒于兩個朋友的亂來。
回顧事情的始末,龍尊隐隐不解。
“你說,我與應星合謀,使用塵封已久的持明秘術,然而為何我的罪名會是豐饒之力?”
“這就要問持明的龍師們了。”白發将軍冷笑“你的前世們世代為龍尊,他們在你轉世時能做的手腳可太多了。”
“持明一族無法繁衍,早早盯上了豐饒,而你的前世——雨别還是旁人——總之不同意,他們便盯上了建木,還有你自己。”
『不朽』之力,竟已被『豐饒』污染。
丹楓心底湧起憤怒:原來如此,他竟一概不知,難怪秘術會失敗,難怪……會有如此後果!
“無論你們想做什麼,還請多與同伴商量,尤其是我。”
将軍面上挂起完美而冷淡的笑容,分明事情還沒發生,卻讓應星與丹楓心裡一陣發虛。
“我?”少年景元不解“還與我有關?可沒聽到我的名字。”
“自然是有的。”将軍看着尚且天真且一無所知的少年人,目露同情“畢竟他們一個用了輪回重啟的混招,一個在域外尋找前往彼岸的法子,就連鏡流師父都失了理智遊蕩在外,飲月之亂的卷宗……當然是落到你頭上啊。”
“……很多嗎?”少年景元小心翼翼的問。
“不能說少吧。”将軍笑眯眯的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毛,無情的擺出事實“我當了七百多年的将軍,至今還有飲月相關的文件和後續處理事宜往我面前遞呢。”
“至于徹底結束?大概我死之前是看不到了。”
而且他估計也快死了。
五骁看着笑的燦爛的将軍,隻覺得這家夥背景都是怨念的黑色。
7
冤有頭債有主的氛圍讓丹恒松了口氣:刃的目标完全集中在故人身上,景元的舊友本人也在一旁,按理來說沒他什麼事。
先前景元看他的眼神總是克制不住的欣喜、思念,丹恒還當他對飲月隻是純然的懷念。
于是他問了出來。
将軍金色的眼睛微微睜大,有些意外他會提出這個話題。
“作為将軍……必須得說,我真的很想罵楓哥一頓。”将軍承認“但作為景元,對昔日故友,總是會帶着念想的。”
所以來到此處後,他不大往故人的眼底看。
無論是闊别已久的師父、受刑輪回的丹楓、堕入魔陰的應星……還有轉世重生的白珩。
罷了,畢竟回歸的故人立場不明,于羅浮都是隐含威脅,無法再現舊日光陰,即使隻能以将軍的一面和他們相處,便也足夠了。
“這一次,你們可千萬小心,不要重蹈覆轍。”
他殷切叮囑。
8
看着驟然空下來的三個位置,五骁們沉默了許久。
“未來的大家完全不同了。”白珩感慨“小景元的氣勢比騰霄将軍也不差。”
将軍最後略帶慈祥的囑托讓她險些以為自己……呃,是他的什麼後輩。
七百年的将軍啊。
一百來歲的白珩忽然意識到:咦,那時候鏡流還活着的話,豈不是一千八百多歲了?
雖然徒弟似乎不再習劍,可鏡流依舊為他的成長而驕傲。
“那真的是我嗎?”景小元呆滞。
飲月垂着尾巴,有些emo。
應星卷了卷自己的發尾,覺得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就挺好的。
白珩安慰的拍了拍丹楓和應星的肩膀:“你看,這次已經把最壞的選項排除掉了。”
既然知曉未來的走向,他們可就不能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