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被敵人注入毀滅之力。
看着他從高空跌落。
……
不,我還是有給她落井下石的能力的。
看着飄在空中,不甘不願對他放狠話的幻胧,我終于得了空隙,帶着我的憤怒、我的不甘,桎梏住了這個可惡的敵人。
她掙紮、怒号,幾乎要灼傷我的靈魂。畢竟是絕滅大君,最終還是讓她逃了。
“幻胧……剛剛怎麼了?”少女不安的捉住同伴的小臂。
我所要保護的那個人強撐着站起來,擋在他們面前,警惕的四處張望。
但是他暫時看不到我。我有些低落,試探着以精神力擁抱他。
“……景元,别動!”長槍以不可阻擋的威勢貫穿了我的軀體,但沒用,畢竟我是精神體嘛。
将軍強撐着看向龍尊:“丹恒,你發現了什麼?”
“……一個挂在你身上的、很小很小的……持明?”
在龍尊震驚的目光中,我摸了摸小元的白毛,飛快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5
龍尊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來曆,帶着他的小夥伴繞到了我的卵邊。
此時,景元已經昏了過去,龍尊和另一個帶着星核氣息的孩子分别架着他。
我更生氣了:剛才應該讓幻胧多吃點苦頭!
或許強烈的情緒總能引動人的潛力,總之,我終于撼動了這困了我許久的蛋殼——
并且在他們驚悚的目光中扒拉在小元腦袋上。
重回世界的一瞬間,我回憶起了被自己忘卻的一切。
6
唔……回到神策府了嗎?
景元感覺眼皮格外沉重,即使他自覺拼盡全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
“醒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身畔響起,熟悉而陌生。
将軍無端安心下來,卻又擰起眉頭,急切的想要睜開眼、想要呼喚他的名字,然而音節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他是誰?他……他是——!
“好了,睜不開眼睛就不要勉強自己。”
聲音的主人撫摸着他的額頭,輕歎:“有我們在呢。”
那隻手很小很小,讓将軍聯想到初生的幼兒,他更加努力的與睡意作鬥争,未果。
“一定要睡前故事嗎?”那聲音帶了笑意。
“我名未改,記憶未失。若你不嫌棄我隻活了兩百歲,繼續拿我做兄長也未嘗不可。”稚嫩的聲音頓了頓,有些得意“當然,就算你不認,我也是你哥。”
“轉生花費的時間有點長,讓你久等了,小元。”
兄長……澤生哥?
等等,他不是已經……
景元記得青镞并未向自己回報他轉世的消息,龍師們也未曾提及兄長,便以為他早在飲月之亂徹底死去。
“怎麼,不信我,還是不記得我了?”稚嫩的聲音帶了些笑意“别折騰你的眼睛,我問過青镞,當年龍師說我難活,将我封存進古海深處,後來結出的卵暗淡脆弱、無聲無息,他們便都以為我死去。”
誰曾想,孵化近七百年,他竟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不是幻胧的手筆。将軍潛意識接納了這個消息。他的意識逐漸渙散、放松,隻仍強撐着不肯徹底沉眠。
“你要是累了,就好好歇息。”
景元感覺到有一隻小小的手在輕拍他的小臂,似乎将他當做需要照看的幼童,哄着他睡覺。
而他竟然也對這動作異常受用,真的跟着緩慢的節奏放平呼吸,沉沉的睡着了。
待景元自沉睡中醒來,已是第二日正午。
這一覺是久違的神清氣爽,好似還做了個美夢。景元撐起上半身,長長伸了個懶腰,看向挂在床頭的陳舊藥壺。
近日在仙舟常見故人的身影,又被迫故地重遊一番,怕是觸景生情。那固執又懶散的兄長也許久未曾入夢,能在夢裡說兩句也不錯。
景元揉着眼睛,撐着病體走出房門。
“小元,睡醒了?”小持明自然而然的沖他打招呼。
就神策府其他人的表情來看,他們對這個稱呼的接受度并不如何高,但景元暫時沒工夫管他們。
神策将軍呆呆的低下頭,看着邁步走向自己、滿臉期待的持明,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
“哥???”
這一天,神策府的諸位第一次聽到将軍失态到破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