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失憶巡海遊俠景穿越到原作線過節又穿回去的故事
*遊俠自覺與這裡格格不入,然而另一個他說:你本來就屬于這裡。
加蛋2W好像,屬于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皮多了加餡餡多了又做皮……總之不小心做多了。
頭一次做這大一口糧(月餅?)所以感覺會很幹巴,就跟超大号糖皮五仁月餅一樣無從下口容易噎着所以看官記得備水(。)
總之先祝大家中秋快樂!
1
“……我真不是你們口中的将軍。”藍衣青年不記得自己解釋過多次,然而滿大街欣喜與崇拜的目光依舊不見少“我隻是偶然到此的異鄉人。”
青年搭話的那人顯然也沒有相信,即使這番回複無比誠懇。
他仔細打量青年一陣,确信道:“仙舟上不認得誰,也不能認不出您啊!”
一旁的路人拍了他胳膊,低聲提醒:“唉,你别說,将軍指不定在這兒微服私訪呢,别打擾人家。”
“微服私訪?”搭話者眼睛一瞪。
那誰看不出來啊。
給“景元”找理由的路人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撓着頭尋思半天,但對将軍的謎之信任讓他斬釘截鐵道:“将軍總有他的道理呢。”
也是。
不愧是将軍,裝的可真像,就算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也差點被那無辜的眼神糊弄過去。路人成功被同化,将一切歸功于景元的能耐。
遊俠就看着路人們自己把自己說服,指路後就推搡着走遠些,不再理會自己,隻是那些偶爾掃過來的眼神暴露出他們内心的激動。
說到底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
隻是找人問路而已,怎得這般麻煩。青年無奈的歎了口氣,擡手揉揉額角,不欲再分說:他怎麼不記得仙舟出了個和他一般容貌的将軍?若是有,他何必借此次合作去問懷炎,直接找上門認親不就行了。
倘若是真……
青年一怔,眉眼低垂,忽然有了些許近鄉情怯的局促,轉瞬即逝。
2
青年一身便于行動的藍色勁裝,不留心看還當是雲騎的新制服,然而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巡海遊俠,巡遊星海,仗劍天涯。
最初青年并非從屬遊俠,也不似他人為了自己的志向而聚集在一起,他是被一個來自朋克洛德的駭客從一個覆滅的星球上撿回去的,說來也是身世坎坷。
那駭客藝高人膽大,接到仙舟的情報後,硬是自己摸進了豐饒民占領的一處星球,協助仙舟雲騎解救被奴役的本地居民。駭客在受到豐饒民圍攻、逃離星球時,還順手從實驗室裡撿了個他。
據遊俠們後來給還是少年的他描述,那會兒自己已經是個血泥揉成的土偶,渾身沒一處好肉。他們徒勞的用沾水的布巾擦去他皮膚上的灰土,卻隻見少年面色慘白,氣息奄奄,幾乎就要被随行醫者判了死刑。
他們正被豐饒民的大軍封鎖,沒有紗布、沒有消毒劑,那些藥物、醫療器材更是遠在天邊的奢侈品,于是遊俠們隻能徒勞的用手合攏較大的傷口,聽天由命。少年隻憑着一口氣在生死間晃蕩,竟也在醫療資源匮乏的處境下奇迹般活了過來。
可惜,醒來後的少年什麼都不記得,大概是受那些試驗的影響,他的頭腦無可避免的出現了問題。少年将名字、家鄉、親友故舊都忘得一幹二淨,那顆千瘡百孔的星球也為豐饒民所毀,天下之大,他已是無處可去。
遊俠們本就是為公理奔走,斷沒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确認少年沒有問題後,就讓人暫時随巡海遊俠行動。
“你應該不是那些禍亂宇宙的豐饒民,他們的形體早已扭曲,神智也異常狂熱,根本不是能正常交流的智慧生命。”
在那隐蔽而潮濕的溶洞中,駭客有些遺憾的與他說:“你的故土或許早已被他們湮滅,能從他們的試驗中活下來已是萬幸,不記得也好。”
但少年不甘心,隻覺胸中有爐火滾燙,本能的痛恨那些肆虐的災厄,一心要燃盡那些仇敵。
遊俠們自那熾烈的金瞳中看出了他的決意,應允了少年的追随。
自那以後,代号『靖世』的俠者橫空出世,他智計百出、算無遺策,以極快的速度成長着,短短幾年後便成了團隊的核心人物,帶領休養生息、幾乎銷聲匿迹的巡海遊俠做出無數義舉,創造出一個個奇迹。
在策劃過幾場針對豐饒孽物的行動、取得不菲成果後,他成為豐饒民的眼中釘、肉中刺,并在一次大勝時獲得了巡獵星神的注視,成為了祂的令使——破天荒的、帝弓七天将之外的令使。
而現在,這個聲鎮寰宇的俠客莫名出現在了仙舟聯盟。
3
這個團圓節實在有點玄幻。
難道每年這個時節,仙舟都會用先進的躍遷技術自動将異鄉漂泊的遊子送回家?——好吧,要是有這技術,他早在上百年前就找到來處了。
但确實古怪。『靖世』低頭思索着。将一個令使毫無知覺的憑空轉移……這又是哪方勢力做的,又為何要将他送到仙舟?這個與他的過去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的地方。
前段時間巡海遊俠與朱明仙舟合作清剿豐饒民,倒确實提及過『靖世』的身世之謎,希望聯盟給予幫助。仙舟方面也确實欣然允諾,盡可能讓他在節日前能與家人團聚——如果他真的是仙舟人,并且還有其他家人的話。
可那是他在會議後與懷炎先生的私下約定,對方沒有四處宣揚,也就不會有旁的勢力知曉自己與仙舟的關聯才對。
遊俠這百年來還從未踏足過聯盟,更不知曉自己是否出身于此,巡海遊俠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他的來路,隻以為『靖世』原也是受賜福的豐饒民,後來被喪心病狂的同胞用作試驗。
……這麼說起來,不會真是懷炎先生吧。
遊俠總疑心他是否早先認識自己,不然那出了名的仙舟鐵公雞怎麼會答應的這麼輕易,甚至沒提條件。
“景元将軍,你怎麼在這兒?正巧,我們回仙舟玩啦!”
活潑的少女音打斷了靖世的思緒,被當成那位将軍許久,他這才知道對方的名号。遊俠正想說他們認錯了,看見她身後的人影時卻愣在原地。
他總覺得……那個黑發青年有些眼熟,令人親近,但想不起曾在哪兒見過他。
4
那是三個無名客。遊俠認出了阿基維利的标志。
“幾位是?”
“唉,将軍,這就過分了啊。”粉發少女睜大眼睛,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您是說不把丹恒當故友,但咱們好歹幫了羅浮那麼大的忙,又是互誓盟友,也算是新朋吧,怎麼可以裝作不認識呢?”
那灰發金瞳的青年也叉着腰,佯作譴責的看過來。
見到這樣活力四射的少年人,靖世總忍不住溫柔的笑意:“是我沒說清楚,我的代号是『靖世』,一個巡海遊俠,無意間來到仙舟,并非小姐口中的将軍。”
“怎麼會,本姑娘認錯了?”少女有些尴尬,慌忙從包裡拿出照片,仔細對比“明明一模一樣,您裝都沒裝!”
靖世接過她手裡的相片,意外于他們照鏡子一般的相似度:可他記得六艘仙舟都沒有這位将軍的信息,而羅浮……不是已經陷入内亂許久了嗎?
至少在遊俠的記憶裡是這樣。
然而這裡竟有個與他樣貌完全相同的、備受愛戴的……将軍。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應該屬于一個過早隕落的傳奇,而他前幾個月才和夥伴們溫習過此人的英雄故事。
——『雲上五骁』之一,雲騎骁衛景元。
遊俠環視四周,入眼是一派和樂融融,絲毫不見情報中各族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看着相片,隐隐有了些預感。
不過還得先把這幾個人糊弄過去。
“大概他是我的什麼親戚吧?”靖世聳聳肩“血親不都長得很像嗎。”
“雙胞胎啊你!”少女氣鼓鼓的。
青年也知道這聽上去很敷衍,便解釋說,少年時自己失憶過,什麼都不記得了。故鄉,名字,親友,這個代号還是後來取的。
“所以抱歉,不能給你準确的答案。”
那少女聽完一怔,雖面上不顯,靖世卻察覺她有些低落。
“那,對不起啊……我叫三月七,這位是丹恒,他是穹,認識一下吧!”
那寡言的黑發青年沖他點點頭,神色複雜。
“你是天人嗎?”靖世問。
青年否認了這一點。
那大概是錯覺,若是短生種,百年前的我怎會認識他。
5
少女提出想要幫他聯系那位“将軍”。
放任這位與将軍過分相似的人遊蕩在羅浮還是有些危險,于是丹恒沒有反對,而遊俠樂的有人送上門幫他搞清狀況。
不知為何,在尋找血親方面,名為三月七的少女好像比靖世自己還積極,又是按着穹給那位将軍發消息,又是拉着他在仙舟大街上介紹美食小吃、風土人情。
趁她跑去買瓊實鳥串的功夫,丹恒對靖世說:“抱歉,雖然她平時就精力充沛,愛管閑事,但今天實在有點興奮過頭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您多慮了,我忽然出現在這兒,人生地不熟,問路都不好問,正缺個向導呢。三月七小姐也是急公好義、樂于助人,恰恰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少年人活潑點也是好事。”遊俠感慨“倒是許多年沒有被當做需要照顧的後輩來看了,我還怕給諸位添麻煩呢。”
“三月大概是因為找到同類,忽然有種身為前輩的責任感吧。撿到穹的時候也是,積極的很。”
“同類?不知何解。”
“因為我也失憶了嘛,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不知道過去是什麼樣子。”少女捧着一大堆小吃跑回來,毫不遲疑的接話。
“本來以為穹能和我作伴,結果這家夥雖然失憶了,但沒多久就和他的媽媽接上頭!”
被反複點名的穹看向丹恒,手中的球棒躍躍欲試:“咱們小隊的失憶濃度好像有點高?丹恒老師你不考慮合群一下嗎?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有你們兩個就夠了,休想給我來一棍子。”
丹恒更有分寸的拒絕了他的提議。
6
三月七把小吃堆在路旁的桌子上,招呼靖世坐下一起吃,問他:“你對你的過去有什麼線索嗎?”
遊俠仔細回憶片刻,輕輕搖頭:“當年把我撿回去的人也不知我的确切來曆,隻說發現我的星球已經被豐饒民盡數毀去。後來他們發現我是長生種,但說不上是被豐饒民制作的豐饒孽物還是土生土長的仙舟人……為以防萬一,他們從不讓我與仙舟多做接觸——當然,我們知道仙舟對此很寬容,隻是我的監護人們放心不下。”
所以他在闖出些名頭、徹底與豐饒民割裂并成為巡獵令使後,這才與仙舟真正建立關系。
“那……”少女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怕嗎?”
“怕被雲騎軍抓了去十王司?”靖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随即被三月七的表情逗笑“還好,最初隻是覺得『空』。”
三月七可太知道這種感受了。
“遊俠們告訴我:你的故鄉被仇敵盡數毀去。從那時起,我内心的空茫就被仇恨的火焰點亮了。那火焰無根無萍,甚至不知曉柴薪在哪兒,但竟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事物。”
“很快我就不怕了。”巡海遊俠晃了晃手臂上的标志“在追随巡獵、伸張正義的時候,我找到了自己的前路,有了志同道合的同伴,他們填補了我的内心。”
“甚至直到現在,我已經不再思索『過去』為何物,那片虛無的斷崖在我生命中隻占了很少的一部分,它僅僅是我人生的開端。”
遊俠看向少女,溫和的說:“或許你也會這樣,在某一天發現:曾占據全部心神的答案不過是個值得驚喜的禮物。”
“更或許……在此之前,你已經找到來處。”
7
太溫柔了,這個人。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列車小分隊已經被他完全攻略,跟他樂呵呵的喝奶茶炫點心,問什麼說什麼,甚至怕他聽不懂還掏出先前拍的許多照片。
若不是丹恒理智尚存,怕是列車組的底細都被摸清了。靖世自己本人的信息卻幾乎沒透露什麼。他對他們買的一大包點心露出感興趣的眼神,卻隻在三月七強推之下嘗試了幾個有包裝的化外零食。
他們隻知曉這個人的代号,那些背景、經曆則半遮半掩,模模糊糊。
難搞,連高攻高防這一點也和景元将軍完全一緻。
遊俠并不介意丹恒略帶防備的眼神,他比較在意開拓者口中的『景元』将軍:照耀羅浮七百餘年的“太陽”?
“總感覺靖世好像比我們大了許多。”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說。
丹恒不得不提醒同伴:“他是長生種,倘若真的與景元是雙胞胎,那現在該有七百八十二歲了。”
不過丹楓的記憶告訴他,根本沒可能有這回事:景元是景家獨子,沒有旁支親戚,也沒有兄弟姐妹。
“看來我與将軍并非雙子。我測過骨齡,約摸隻有一百二十六歲。”
遊俠出人意料的年輕。
穹熱情的舉起丹恒的手:“第一屆年齡比拼,冷面小青龍以二百三十七歲奪得冠軍!”
“沒有這種比賽。”
丹恒習以為常的抽回自己的手。
8
這個相似度和年紀……他總不會是景元的孩子吧?
丹恒觀察着那閑散自然的遊俠,忽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這個猜想很離譜,更離譜的是他在腦子裡過了一圈,發現還真有這個可能:
等等,這麼說起來,豐饒孽物……百年前第三次豐饒戰争已經打響,雖未波及羅浮本艦,然而将軍的确曾遵從軍令率軍前往方壺支援……
莫非在那時他的孩子在戰争中流落異鄉,在不知身世的情況下,誤以為自己是被改造的豐饒孽物,這才多年未曾登上仙舟、接近雲騎軍的守備範圍?
小青龍看那白發遊俠的表情更加奇異,遊俠察覺他的目光,沖他笑了笑,卻見丹恒的目光更奇怪了,摻雜了些欣慰、遺憾,還有些其他什麼東西。
巡海遊俠……按丹楓留下的記憶,這算子承父業嗎?
他們四人又聊了一會兒,說起絕滅大君、建木之亂,說起那些冒險,随後穹接到神策府通信,說将軍今日有要事,大約要晚些時候。
倒是沒過一會兒,符玄發了全息通訊過來,說自己算到什麼有關将軍的問題。
于是太蔔冷不丁讓被兩個開拓者簇擁着出鏡的遊俠吓了一跳。
“我道為何卦象如此……罷了,他的确沒有僞裝。至于和景元的血緣關系——世間再沒有人能比他們更親近。”
打量了他一會兒,符太蔔笃定的說:“你和他很是不同,有些事我不方便說,還是你們自己聊比較好,晚些時候景元會去找你。就我個人而言,希望你能在羅浮玩的開心。”
這下靖世原本的推測便有些站不住腳,他猶疑的想:這将軍……莫非真是我的父親?
呆在這裡瞎猜幹等也不是辦法,穹想了想:既然你初來乍到,還要等人,不如一起去金人巷逛逛?
“不遠,在那個路口走幾步就到,我們跟素裳約好了,打算一起去看我們的建設成果!就是可惜今天白露坐診,不能一起出來玩。”穹可惜的說“還指望跟她蹭金人巷的聯名節慶點心呢。”
好啊。遊俠饒有興緻的點了點頭,趁三人解決點心的功夫,繼續觀察這片繁華的洞天。
仙舟遭逢大亂,甚至有『毀滅』的令使入侵,然而就遊俠的目之所及,仙舟居民的日常生活卻并未受到多大影響。
港口星槎往來不絕,小吃攤彌漫出清甜的香氣,沒有人要求貪玩的小孩們待在家裡躲避禍亂,甚至茶館還有功夫編寫英雄救世的話本。
這繁華而平淡的生活讓遊俠略有不自在。他往往風裡來雨裡去,走過各色世界,貧窮的、富有的、苦寒的、酷暑的……但從沒有真正屬于他的來處,也從不為什麼停駐。
得知自己可能身處故鄉,他卻總覺得自己真如普通的異鄉人般格格不入。
遊俠垂下眼眸,忽然開始思念起那個從未在記憶中出現、卻與他同病相憐的星球——自己曾是它唯一存在的證明,如今倒是連這點都不剩了。
既然那顆星星不曾讓惟一的子民留下,或許這艘仙舟最終也不會令他駐留。
就當是新的旅遊路線吧,不過那位『景元』将軍……倒是把羅浮打理的很好,比他想象中太平多了。
9
也比他想象中的受歡迎太多了。
被小食、花朵和禮物淹沒後,『靖世』無奈的想。
即使他解釋自己不是景元也沒人信,而顯然他們都在此處發散過“微服私訪論”——遊俠懷疑仙舟人都看得同一種話本。
所有多給他食物、還給免單的店家都隻是笑的一臉慈祥,一邊“嗯嗯嗯您不是将軍,隻是我們今日做節慶活動,您剛巧是我們的第九百九十九個客戶”,一邊在他的懷裡放些零零碎碎。
“我真的不是将軍。”毛蓬蓬的白發遊俠着實無奈“我隻是個路人。”
沒人理會他的掙紮——也不能說完全沒人,但聽進去的那些人眼神卻更詭異了,一副恍然大悟且更加慈祥的樣子。
靖世餘光瞥見他們滿臉得意的繼續做生意,好似打了勝仗的士兵,将成功投喂将軍視作值得炫耀的功勳。其他本地人積極管束那些一驚一乍頗為沒數的化外民,卻也毫不掩飾的把将軍當做談資。
“将軍今天這身倒是有些少年氣。”
“好看的緊,回頭上店裡看看有沒有同款!”
“今年團圓節将軍竟沒在神策府過?”
有店家看他不願堂食,可手中零碎的東西太多,怕妨礙他逛街,還體貼的送了個扁扁的框,用來裝路上的買的零食點心。
遊俠覺得這框太小,推脫裝不下這許多東西,熱情的店家卻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收随便找的理由,幹脆從他懷裡的零食山頂拿了幾個,直接往裡塞,用事實證明這個框的容量。
原來仙舟小說的“内有洞天”“袖裡乾坤”是寫實啊。靖世如貓一般睜大眼睛。
裝完東西,遊俠低頭觀察那小框,框沿上别着一個格外有既視感的白毛笑面貓貓頭,還紮着和自己同款的高馬尾。
……他記得仙舟将軍都挺有威嚴來着?他不确定的想。
丹恒和穹已經找到了雲騎素裳,他們好心上前引路,一同拐去角落躲避熱情的人群。
那些居民見此更确信他的身份,但靖世已經懶得解釋了——一切麻煩交給那位将軍吧。
到了安靜的環境,遊俠不自覺松了口氣,随即興緻勃勃的探索收到的禮物。
他嗅了嗅框裡的小吃,在這個不大的随身洞天裡快樂探索,忽而循着氣味左翻右找,尋到了一罐看起來是某種動物奶的東西:“我覺得我該見過它,這氣味很是熟悉。”
“這是仙舟的特産浮羊奶,熱的時候是甜的,涼了就發苦。”丹恒看了一眼就給出答案,又伸手幫他翻出一個粉色的蛋糕,介紹道“早餐搭配貘貘卷更佳,你現在可以試試,免得回去加熱。”
那他就不客氣了。靖世晃了晃瓶子,仰面将熱乎乎的特産飲下。
浮羊奶入口的一瞬間,遊俠的味蕾頓時被喚醒,滿是香甜濃郁的奶香充斥着他的口腔,記憶裡從未出現卻過分熟悉的味道沖開了他的防線,讓遊俠不禁眼眶一熱。
他怔怔的放下手,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瓶,無端冒出一個念頭:
我應該就是仙舟人的。
“是不合口味嗎?”三月七小心的問。
她總覺得這人看上去好像下一秒要哭出來。
“不,别擔心,隻是個……遲來了一百多年的禮物。”
靖世深吸一口氣,微微阖了阖眼,無比肯定:
“這裡是我的故鄉。”
這一瞬間,他看起來與那位神策将軍完全一緻。
10
這片仙舟給他的熟悉之處太多了。
無論是令他莫名心悸的『景元』、面容熟悉的黑發青年,還是這些本地美食。
“知道自己可能是仙舟人是一回事,踏上這方世界,切實感受到過去自己的生活痕迹又是一回事。”遊俠自嘲的笑笑,按下喉間酸澀。
“一百多年……我還真以為自己不在意了。”
他重新打起精神:“此番還要勞煩諸位替我介紹羅浮的風土人情了。慚愧,雖然是本地人,卻半點不曉得如今的家鄉是何模樣。”
素裳才被三月七分享了這位新朋友的過往,熱心腸的雲騎少女拍拍胸膛:“尋到自己家鄉就是好事!我是才從曜青來的,對羅浮也不太熟,但聯盟子弟守望相助,都稱得上老鄉。要是你以後再有問題,記得和我說,咱雲騎軍就是樂于助人!”
“那我就不與素裳姑娘客氣了,既然金人巷是姑娘與穹一同參與建設,那想必對此處更加熟悉,可否推薦些店鋪?”遊俠請求。
“好啊!恰巧今天團圓節,夜裡有慶祝活動,我們空出時間去看看,慶祝你回到家鄉!或者你現在想吃尚滋味的紅油亂斬牛雜嗎?我請客——你能吃辣吧?還是來點清淡的?”
“我都可以。”遊俠一副放松的姿态,笑着說“果然,當自己是仙舟人時,身邊有雲騎總是令人放心。”
“那是!”少女自豪的說。
11
霄翰提着尚滋味的外送經過,見他們幾個在,便上前打招呼:“幾位來玩?是了,夜裡有慶賀典儀,馭空大人也說要出席開幕,來湊個熱鬧。”
他又猶豫的和靖世打了個招呼:“所以,這位真的不是……額,将軍?”
霄翰确實聽了一路傳言,有人說将軍來金人巷玩,還有人說那不是景元,隻是長得像的少年人,更有人說那是将軍的孩子。他正想回去将這樁事當談資分享給父親,可巧一拐角就撞上了。
乍一見,霄翰還真沒分清楚此人與新聞裡的将軍有什麼區别。
“是吧,我最開始也吓了一跳呢。三月七倒是有說長得很像,但也沒說過這麼像啊。”李素裳心有餘悸“好似将軍從校場追到金人巷監督軍容一樣。”
丹恒默默點頭,在宣夜大街看到這人的一瞬間,他有一種前些日子在丹鼎司遇見景元的既視感,好險沒報告龍女和太蔔、把他當作出逃的病号抓回神策府。
遊俠哭笑不得:“那還真是抱歉啊諸位。”
“景元?”他們身後傳來不确定的聲音。
湊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年輕人們下意識轉身看去。
“霄老大!”
12
待和老闆說清楚靖世的來曆,這位倔強的匠人略一思索,得出了和丹恒一般的結論。
“嘿!那小子,有了小孩也不說一聲。”霄老大站在店内,擦了擦手裡的零件,用極其肯定的語氣說“甭尋思了,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談的對象,但你肯定是景元家的崽兒。”
他冷硬的表情難得軟下來,縱容靖世探頭探腦的擺弄放在櫃台上的零件,沒有斥責,反而不知從哪個櫃子裡又摸出了幾個毛茸茸的機關動物,還和氣的跟靖世說哪些不能碰,哪些可以随便玩。
“都是很久以前的老東西了,索性放在櫃子裡沒積灰,時不時也會消個毒、洗一洗,要是喜歡就拿去。”
靖世确認此人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好,于是綻出一個熱情的笑容,對匠人道謝,随後就将臉埋進那些絨布兔子獅子貓玩偶中,滿足的吸了一大口——這些小玩意兒還挺對他胃口的。
霄老大又對着丹恒愣了一會兒神,随後默默轉開頭,不去管他。
“将軍家的小孩?”李素裳震驚,追問道“您怎麼知道的?可别哄我們啊。”
這要真的……她前幾天還說将軍的壞話呢。年輕的雲騎新人腦内迅速上演了一出“将軍繳敵破步離,卻失骨肉徒恨遺”的故事,覺得良心受到了深刻的譴責。
霄老大知曉景元的秉性,尋思自己多少能猜出點:“他瞞着不說,大概是覺得這孩子落在豐饒孽物手裡,再也找不回來,就覺得說了也隻是徒增傷感,不如克服外敵、親手報仇。”
“沒可能是親戚家的嗎?這麼多年,也沒聽将軍有對象啊。”
“景元那小子哪有親戚?三千年單傳,跟旁系隔了不知多少個洞天,要有親戚那還得了,八成是他悄悄談了個——景元要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哪能透出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