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林琅佯怒瞪了林喬一眼，“你就慣着他吧。”

林喬無辜瞪着眼睛裝聽不懂，又把葉知曉用完的紙巾接過來丢入腳邊的垃圾桶。

這回林琅徹底被氣笑了。

但轉念一想，倆孩子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是正常關心同學的範疇，沒必要小題大做。

“嘶……”

第三節準備，葉知曉放下喝剩半瓶的水站起身，突然扶着腳踝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抗強度不算大，舊傷很給面子，到現在才覺出疼。他盡可能放慢速度嘗試活動關節，情況不算嚴重，應該隻是稍微牽扯到韌帶。

“怎麼了？”

林喬湊過來問，聲音裡滿是擔憂。

葉知曉聽得出，她在害怕。

“輸不了。”

他故意用輕松口吻回，而少女緊蹙的眉頭仍未舒展。

“我沒事。”

三個字說完，葉知曉眼見林喬的神色有所緩和，忍不住輕笑一聲——

看吧，還得哄。

後兩節比賽，葉知曉有意放水，二班進了兩個球，不算輸得太難看。終場哨敲定一班第一場勝局，學生們一齊湧向場上球員慶祝。林喬幫忙收拾觀賽區的垃圾和水瓶，落在最後面。扔垃圾的時候，看見一個臉熟的男老師找到林琅。

是校隊的副教練。

林喬對這位不着調的教練印象深刻，想着可能事關葉知曉，她在兩人附近慢條斯理地撿地上的垃圾，不算明顯地“偷聽”他們的談話。

“林老師，班級榮譽重要，咱們學校在市聯賽的排名更重要。最近校隊訓練辛苦，我希望年級聯賽最好别消耗校隊主力的狀态。尤其是知曉，他的位置沒人能替，這孩子傷病又多，狀态一直不是特别穩……”

回班後，葉知曉留下來，着手排第二場的首發名單，林喬借口畫闆報也沒走。她邊用粉筆抄寫内容，邊看似不經意提起：

“下一場你别上了吧。”

葉知曉頭也不擡，随口接道：

“下場打八班，他們有兩個校隊主力。”

言外之意，他不上，肯定赢不了。

“給别人個表現機會嘛，”林喬找了自以為不錯的借口，“據說陸望川籃球打得也不錯。”

碳素筆尖蓦然一頓。

葉知曉緩慢轉過身，眯起眼睛，意味深長打量她。

林喬站在椅子上扭頭看他，莫名一陣心虛，支支吾吾解釋：

“我是想……讓你休息……”

“嗯。”

葉知曉平淡回應，又轉回去繼續寫名單。

林喬在心底無奈吐槽：

又給這小子爽到了。

不多時，葉知曉把名單和筆放到她手邊的櫃子，大剌剌反坐在椅子上，手肘在身後慵懶撐着課桌。

名單是空的，先前寫下的幾個名字皆被塗改液遮住。

他朝那張紙揚了一下下巴，半是賣乖半是哄，勾唇輕道：

“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