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來頭。”
“她知道你是誰嗎?”
“……”傅延青頓了一下,“我是誰對她沒什麼影響。”
這下賀淩舟也搞不懂了。
說實話他太好奇這個人是誰了,抓心撓肺地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能給傅延青這種待遇。
可傅延青沒有說的意思,賀淩舟自然也不會上趕着多問。
隻能看着傅延青百思不得其解。
“别看了。”傅延青用杯底敲了下桌面,“說說,你覺得她為什麼怕我。”
賀淩舟坐正,眯起眼睛将傅延青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抛開男人的資源和家底不提,僅看外表,傅延青也是相當出色的那一類。
五官優越,氣質從容穩重,身材更是衣架子,穿什麼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即便他的長相不在某一類人的審美點上,但那一類人也會承認,客觀上他是帥氣的。
賀淩舟看他半晌,說:“可能是因為你太端着了。”
“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喜歡溫柔的男人,你放下身段對人家溫柔點,說不定人家就不怕了。”他幸災樂禍,“不過能讓我們傅大總裁去讨好的女人,這世界上恐怕還不存在吧。”
傅延青睨他一眼,無視他後半句,隻重複:“溫柔?”
賀淩舟隻是随口一說,壓根不覺得傅延青會當真,可看他頗為在意地重複,不由傻了。
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傅延青真要按他說的去讨好那個女人?
正主認真,他一個出主意的自然不能再吊兒郎當。賀淩舟當即正色,清清嗓子:“對,你要溫柔點對她,就像溫柔對待你的花一樣。”
他知道傅延青在家養了一陽台的花,且從不讓旁人碰他的花。
要說傅延青對什麼最用心,那一定是他的花。
“花?”傅延青瞬間失了興緻,不再看他,語氣都變得懶散,“你以前追人就是這樣追的?”
賀淩舟臉色微變,收起嬉笑神色,靜默許久才道:“過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
江知意回到座位上仍覺得心裡像揣了隻兔子一樣。
撲通撲通靜不下來。
她看見傅延青了。
太奇怪了,前一天她還在想如果沒有這麼多的巧合,如果傅延青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從此不再出現,她會相信他真的是做好事,順手一幫。
可短短一周,他又出現了。
而且好巧不巧,每次都讓她看見。
她不瞎,也不是傻子,她現在越來越深刻地相信,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周圍,一定是抱着什麼目的。
和她有關嗎?
邏輯告訴她是的,可理智又告訴她,怎麼可能?
她不特殊,也不獨一無二,傅延青圖她什麼?
她甚至覺得,走廊上的兩次偶遇,都是傅延青有意為之的。
可這些,江知意又沒辦法告訴别人。
傅延青現在什麼都沒做,即便她說了,别人也隻會覺得她杞人憂天而已。
她想起蘇語琴,第一次迫切地希望蘇語琴能早點回家。
*
傍晚時分,天下起雨來。
這場雨來得突然,從天陰到下雨,隻隔了一個小時。
等到放學,雨依舊沒有停的迹象。
窗外雨勢滂沱,江知意咬着嘴唇,思考是一路淋回家好,還是打車回家好。
如果打車回家,她怕錢用得太快,會撐不到蘇語琴回來。
“你沒帶傘嗎?”王瑜看出什麼,好心道,“我帶了,要不咱倆擠一擠?”
她晃了晃手裡的傘:“走吧,這麼大的雨,一時半會兒肯定停不了。”
江知意笑了,點點頭。
和王瑜擠在一把傘下走到車站,沒等多久王瑜的車就來了。
王瑜看看車又看看她,問道:“要不我把傘借你吧?我家離得近,下車走兩步就到。”
“沒事你趕緊回吧,我家也下車走兩步就到。”江知意微笑着搖頭,指指車站頂部,“再說了這還有擋雨的地方,淋不着的,車來了,你趕緊回吧。”
眼看大家就要上完車,王瑜隻好道:“那好吧。”
她一邊說着“明天見”,一邊收傘上了車。
公交車很快開走。
天更黑了。
路邊的樹被狂風蹂躏,混着雷雨閃電,末日般壓抑。
一層秋雨一層涼,早上出門還覺得暖和的衣服放到現在已經不夠看,單薄得像一層紙,冷得江知意瑟瑟發抖,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剛才她和王瑜擠一把傘,不好意思讓王瑜淋着,拼命給她留空間,結果就那麼一段路,她右胳膊和右腿都濕透了。
冷風一吹,寒意直往骨頭裡鑽。
她望着路邊一輛輛家長接送的車,不免羨慕。
要是蘇語琴也能來接她就好了。
沒多久江知意的車也來了。
她坐了幾站下車,将校服披在頭頂,抱着書包一路跑回了家。
回到家又花了半個小時收拾自己。
吃完飯洗完熱水澡後,江知意覺得身上暖融融的,像喝了烈酒一樣,身上不停地有熱意騰出。
她沒多想,擦幹頭發裹了厚衣服就坐到書桌前開始寫作業。
寫完作業又是深夜,江知意收拾好書包上床睡覺,初時還一切正常,可到了後半夜,她覺得身上那股熱意越來越重了。
意識處于半夢半醒間,好像一半在夢裡,她來到一個滿是岩漿和火山的地方,一半又在現實,她熱得直扯被子。
極其不安穩的一覺。
五點多,她終于被熱醒,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兒。
頭昏昏沉沉,手腳軟綿無力,喉嚨發幹,嗓子疼得厲害。
種種迹象都在表明,她好像發燒了。
江知意艱難下床,先喝了杯水,再拿溫度計量體溫。
幾分鐘後,她看着三十八度五的顯示,疲憊得歎了口氣。
真的發燒了。
*
“宿主,不好了。”系統提醒道,“江知意發燒了。”
“嗯?”這會兒還是清晨,傅延青端着水正在陽台澆花,聞言他問,“怎麼回事?”
“昨天下雨她沒帶傘,淋着了,現在她收拾書包準備去學校。”
傅延青蹙眉:“她怎麼不請假?”
“宿主你忘啦?她父母都不在家,沒人給她請假。”
澆花的動作忽然一頓,傅延青沉默。
手下的花迎風綻放,陽光似金子般灑在上面,生動,美麗,鮮活。
是被精心呵護的模樣。
慢慢地,他想着什麼,澆完最後一盆花後問:“意思是要我幫她請假,帶她去看病嗎?”
系統一笑:“其實有個更簡單的辦法。”
“宿主,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初始積分嗎?”
傅延青“嗯”了聲。
他記得。
100點初始積分,可以在特定情況下使用,幫助他完成任務。
“現在就是特定情況。”系統說,“隻要江知意生病或者受傷,宿主就可以用積分來進行傷病轉移。比如現在,宿主可以用10積分将江知意的病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後再找個機會讓她發現,不出意外的話,她一定會感動的。”
傷病轉移。
傅延青默默咀嚼這四個字。
“怎麼樣宿主,換嗎?”
“不換。”傅延青冷冷吐字。
幫她請假,可以;帶她去看病,可以;照顧她,可以。
替她承擔痛苦?
不可能。
他是攻略她,不是把自己賣了。
這種默默犧牲自己的戲碼,他瘋了才會去做。
男人放下水壺,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道:“我現在就去學校帶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