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周岚空。”
見孔蘭舟把名字颠倒過來,驚春也有學有樣,“在下淳鏡緞。”
“他的名字一般,你的名字倒有幾分我族做派!”慕木摸了摸下巴,不錯,隻要他把他們帶到這王宮裡轉一圈,底下那些不服管的人肯定能乖乖聽話。
慕木不明說要驚春和孔蘭舟做什麼,隻一味地帶着他們兩個四處巡視,一男一女,穿着修士服飾,如同護衛般緊跟在少年魔王身後,還當真吓壞了不少魔族。
慕木還以為是他們看見自己連修士都能收為己用,這才誠心誠意佩服不已,實際上那些老油條們是嗅見了驚春身上的氣息,回想起數百年前也有一修士到王宮一遊,隻不過他那一遊将大半個高等魔族都除了個幹淨,他們生怕這姑娘也是來練習劍法,找他們開刀的。
遊曆完王宮,驚春隻覺得身心俱疲,這慕木還真是勤快,帶着他們将偌大的王宮都遊曆了個遍,所到之處無不俯首帖耳,這小孩兒還真有幾分本事,以她和師兄的功力,隻怕是打不過他。
這王宮連個椅子都沒有,他們進了主殿隻能席地而坐,驚春仰頭倒地就躺下了,她是真累着了。孔蘭舟則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一旁,向慕木發問:“不知大王何時放我們歸去呢?”
“回去?你們着什麼急,本王可沒說要讓你們回去,你們留下,本王給你們封個官兒做做就是。”慕木心裡打得好主意,隻走一圈怕是不夠,還有些老東西在外面沒回來,他得一視同仁。
修士給魔族當官,真是倒反天罡了,哪有獵人向着獵物俯首稱臣的?驚春正要反駁,卻感覺袖口師父的玉牌發熱得厲害,比靠近青龍鎮時還要激烈,難不成師父在魔界?當初馬昊所說的外門難不成其實是魔族?她隻覺得腦子一片混亂,青龍鎮要去,那裡有師兄突破的機緣,還有她的大椿劍法,說不定也能精進一層,可魔界又有師父的蹤迹,到底該何去何從?
孔蘭舟不知驚春所想,現下的情形他們也不能在慕木面前相認,他隻好裝作猶豫的模樣,看向驚春,“不知淳小姐作何打算?”
淳小姐?誰是淳小姐?我是淳小姐!腦子沒轉過彎的驚春愣愣地盯着孔蘭舟看,師兄怎麼辦啊?
“額,依我所見,不如就從了大王的心意,隻是小的天生懼怕魔族,不知可否與孔、周兄同住?”驚春坐起身來,在魔界也好,去青龍鎮也罷,總歸師兄都在她身邊,出了事她還能護住師兄,護不住了那便共死就是。
聽見驚春決定留在魔界,孔蘭舟也不做反駁,如她所說,留在此處兩人需得待在一塊兒才行,相互有個照應。
“哦,也行,那便住在本王的偏殿吧,本王住主殿,偏殿夠十個你們住了,你們想在裡面生孩子都行。”慕木不做他想,他是魔族,沒有什麼男女之别的認識,魔族生來好色不堪,随處□□太過常見,他也不常去人界,自然也以為人界和魔界沒什麼區别。
前面的話倒還好,聽見生孩子那句話時師兄妹有些窘迫。驚春想的是不愧是魔族,什麼都能扯到生孩子上,也難怪如今妖魔如此之多,他們除了劫掠就是□□。
孔蘭舟則有些擔心驚春瞎想,卻不知道他自己耳尖早已偷偷泛紅。
魔界沒有晝夜之分,王宮裡四處都點着人魚油做成的長明燈,驚春和孔蘭舟進了偏殿才知道慕木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偏殿裡别說桌椅闆凳,連張正經點的床都沒有,隻有泛着珍珠光澤的綢緞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甚是奢華,看來不僅要席地而坐,還要席地而卧。
慕木也沒給二人派個伺候的人,他自己都是和烏鴉同住,獨來獨往,驚春二人更是沒有那份閑心,沒人靠近他們反倒還有利。
驚春确實累壞了,她把鞋子一甩,人往綢緞上一撲,就閉着眼入了夢鄉,反正師兄在,還有什麼好着急的,她甚至都忘了要跟師兄說師父可能在此的事兒。
孔蘭舟坐在她身旁,端詳着她的睡姿,又以指作筆虛空描着她的面容,臉上不自覺挂起笑來,還好你沒事。
費了一天的功夫,他也有些累,輕手輕腳地側躺在驚春身旁,以手作枕,聽着她清淺的呼吸聲,眼皮子一沉,就這麼跟着進了夢鄉。
永不熄滅的長明燈無言地罩在兩人身上,靜悄悄地,誰也不會來擾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