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看到換了住所,鈴蘭下意識以為自己死了。
直到看到福喜公公欣喜地說:“你醒了。”
鈴蘭手臂一陣刺痛,痛得不想說話,仍是勉強說:“我這是怎麼了?”
福喜收起笑容:“你忘了咱家了嗎?”
鈴蘭搖頭:“你是福喜公公,我隻是忘了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好像出門,然後…”
福喜低聲道:“你救了陛下。咱家先去叫太醫,你躺着。”
鈴蘭坐在床上,心裡一突。
其實鈴蘭記得發生什麼,但是不願意面對,才故意含糊其辭。
沒想到皇帝直接不裝了。
窗戶紙一旦捅破,那可真尴尬,巨尴尬。
幸好手臂還在劇痛,鈴蘭稍微能裝一陣子想想對策。
有小宮女端來蜜水:“大人,您先喝一口潤喉。”
鈴蘭奇怪道:“你是乾清宮的人吧,怎麼叫我大人。”
小宮女道:“陛下說了,您是乾清宮特等女官,以前從未有過,福喜公公吩咐,咱們就叫您大人。以後整個乾清宮女官,宮中所有宮女,都聽您吩咐。”
鈴蘭喃喃道:“這可是…以前乾清宮一品女官是哪位?”
小宮女道:“陛下不喜女色,連一品女官都是空置。有兩位二品女官主事。”
鈴蘭微微松了口氣,她作為空降領導,要是占了别人的位置就麻煩了,幸好原本就是兩位,這樣她才好做人。
心頭大患暫時少了一件,鈴蘭有點困,“太醫來了叫我。”
鈴蘭現在是救駕功臣,禦前紅人,太醫來得很迅速。
“大人放心,隻要按時敷藥,喝湯藥,兩月後就能恢複如初了。”
鈴蘭:“這麼快。”
太醫道:“陛下讓臣等竭盡全力保住你,必然拿出渾身本事。”
鈴蘭得知自己得了兩萬金子的賞賜,對太醫也很大方,太醫歡天喜地地走了。
鈴蘭被特許在西配殿養傷,躺了一個月,躺得骨頭都酥了,遂和福喜商量:“喜公公,您看我是不是該當差了。”
福喜道:“你現在和我平級,不用這麼客氣哈,傷筋動骨一百天,皇上的意思是你想休息多久就多久。”
鈴蘭道:“你看我臉色紅潤,手上也快結疤了,我就不躺着了,我要怎麼開始當差呢。”
福喜想了想:“陛下此刻正在見宗室,待晚膳後,陛下一般都會習字一刻鐘,你先去給陛下研磨,聽陛下吩咐。”
鈴蘭:“多謝你提點。”
福喜道:“你客氣,我先去伺候了。”
在鈴蘭養病期間,乾清宮特制了女官服制給鈴蘭,深紫色,宛如一品大員,可謂八面威風。
鈴蘭對着鏡子很滿意。
不過面對皇帝,鈴蘭也有點拿不準。
待到了書房前,鈴蘭深呼吸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皇帝果然正在習字。
依舊是那熟悉的英俊面容,但因為穿着龍袍,多了無數威儀。
鈴蘭猶豫片刻,上前要跪下:“奴婢參見….”
“平身!”皇帝其實已經暗中豎着耳朵聽了觀察了大半天,鈴蘭還沒跪,就長腿邁了好幾步,沖過來扶住她。
鈴蘭推了推皇帝,皇帝有些不舍,也沒糾纏:“你身體好了?”
鈴蘭:“嗯,所以過來了。”
皇帝道:“我很擔心你。”
鈴蘭:“有太醫在,又在乾清宮,我好得不得了。陛下…”
皇帝打斷了她:“我是擔心你和我生疏,就像這樣。”
鈴蘭:“陛下知道,那天為什麼我義無反顧地擋在你面前嗎?其實,我心裡有過猜測,隻是不敢相信。”
皇帝道:“你不該叫我陛下,和以前一樣不可以嗎?”
鈴蘭退了半步:“君臣有别,于心裡你還是我的朋友,明面上,我還是得尊稱你。”
皇帝:“你,哎。朕又變成孤家寡人。”
鈴蘭看左右無人:“帝位非同一般,總要付出些代價,是不是。”
皇帝苦笑:“你說話總是富有趣味,我也無法反駁。”
鈴蘭微笑,“我給陛下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