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晴
在這場謀殺案中,每個人都有嫌疑。
那些拼命調查真相的人,到底是為了一場正義的審判,還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
竹覺穿着一身純黑的絲綢睡衣,端坐在窗前的書桌,垂眸靜靜盯着自己寫的日記,像是一尊精緻的人偶。
直至夜風吹起簾紗,寒意侵襲到面龐,竹覺才舉筆,先是畫了一個标準的等邊三角形,然後在每個角的旁邊畫上了一個q版頭像,兩男一女。
竹覺在一旁題字:【他喜歡她,她喜歡他。】
做完每日任務,竹覺便躺上了床,又是一夜幽夢。
咚咚咚——
次日吵醒竹覺的不是永不變更的早春鳥鳴,而是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敲門聲,竹覺睜開眼,起身開門。
“有事?”竹覺倚着門框,打了個哈欠。
門口是嘉壽,看上去也是剛起床,他咧嘴笑道:“沒事,就是看看你在不在。”
竹覺無言,繞過他去洗漱。
在刷牙的間隙,竹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沈醫生早發來的信息。
待宰高羊:今日天朗氣清,宜出門辦案。
竹覺單手打字:每天都天晴。
沈醫生回得很快:那每一天都很适合辦案。
竹覺:你不害怕了?
待宰高羊:人命關天,恐懼我能克服,柳星還在等真相。
竹覺動作微頓,然後回:好。
洗漱完,竹覺輕車熟路的拿起澆水壺,去給石頭澆水。
水滴均勻的灑落在那顆平平無奇的石頭表面,等确認石頭徹底浸潤後,竹覺才收起水壺,彎腰給石頭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以便于它更好的曬到太陽。
“我還是沒看出這顆石頭有什麼特别之處。”嘉壽忽然出現在竹覺身後。
他盯着那顆竹覺精心養護的石頭猛瞧半天,依舊困惑:“你養了它那麼多年,也沒看它有什麼變化啊。”
竹覺擡眸,反問:“石頭為什麼要有變化?”
嘉壽更加不理解了:“那你養這玩意幹什麼?”
竹覺答:“因為在這個世界,隻有石頭不會被外界影響。”
“啊。”嘉壽後知後覺:“因為石頭不會變化,所以你才養。”
“那養石頭還有什麼意義?”
竹覺盯着那顆石頭,沒有回答,他收起水壺,擡眸看向陽台外。
天空上的雲彩似乎比往日多了幾倍,使得太陽也是若隐若現,在竹覺看來,就像是一朵朵白雲在為他刻意阻擋着太陽熱烈的注視。
他忽道:“今天天氣确實不錯。”
“适合出門。”
剛出宿舍樓沒幾步,竹覺就看見了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的沈醫生,沒有出聲。
清早的校道行人無幾,隻有不斷掉落的粉色花瓣簌簌作響。
沒了陽光惱人的注視,竹覺能更真切的看見周遭一切風景。他看見花瓣被風吹起,輕輕滑過了那人卷翹纖白的睫毛,又卷入路邊溪流,潺潺遠去。
竹覺靜靜走到了沈醫生旁邊,剛想要開口喚人,就被熟悉的脫離感突然襲擊。
“o——i!”竹覺震撼開嗓。
沈醫生被這石破天驚的一聲吼驚得劇烈一顫,導緻他身下那容不太下的長椅也随之一抖,這一抖,又使得本就重心不穩的沈醫生跟着長椅一起搖擺。
下一秒,連人帶椅轟然倒地。
意識剛回歸的竹覺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回去吧,我還是回去養石頭吧,竹覺面無表情轉身。
看見始作俑者悄無聲息的就要離開,沈醫生馱着長椅倉皇蛄蛹:“别走!”
竹覺猛刹住腳,然後微笑回首:“沈醫生,那麼巧。”
“不巧。”
“如果我沒記錯。”沈醫生先是整理好自己的秀發,然後一邊艱難收回鑽入扶手中的腳,一邊道:“是我叫你出來的。”
竹覺上前幾步優雅彎腰,将狼狽的沈醫生扶起,然後道:“那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好。”
沈醫生轉身将長椅放回原位後,然後看向滿臉寫着正經的竹覺,發問:“所以你為什麼吓我?”
“什麼?”
竹覺茫然:“不是我吓你啊。”是另一個讨人厭的竹覺。
“可能是鳥吧。”竹覺又合理推測:“鳥就愛早上叫。”
沈醫生盯着滿眼無辜的竹覺,眉頭微微蹙起,幾秒後,他接受了這個說法:“這鳥嗓門挺新奇。”
“沈醫生有頭緒嗎?”竹覺問。
沈醫生遺憾搖頭:“我不太了解鳥的品種。”
竹覺:“……我是說柳星的死。”
沈醫生:“也不太了解柳星的死法。”
竹覺不說話了,時隔幾日,他終于又有了丢棄聲帶的想法。
“不過……”沈醫生話又說回來:“我覺得,柳星的死和她那個‘男朋友’脫不了幹系。”
竹覺搖頭:“可她跟我說,她沒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