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歐兒幹脆利落地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抵住了他的額頭。

“你昨晚沒有洗澡就上床睡覺了，整個人都超臭。”

——“騙人，你肯定幫我擦洗過了，要不然你幫我換洗衣服幹嘛？”

“隻拿毛巾擦了正面而已。你沉得要命，我才懶得給你翻身……”

于是德不信邪地嗅了嗅自己裸露的上半身，汗液、酒精，再混着一點嘔吐物的味道……果然一點也不好聞。

“趕緊的，先去洗澡，把你那顆臭頭好好搓搓！”

見他磨磨蹭蹭地不肯動彈，歐兒直接上手将他一把薅進了浴間。

然而當他正要轉身離開時，突然有股強大的力量又将他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幹嘛？”

——“這裡有浴缸！”

德的語氣興奮不已，像發現了新大陸。

而歐兒卻仍舊不明所以：

“那又怎樣？”

——“跟我一起洗！”

“不要！我洗過了！”

——“要！”

德不由分說，直接擰開了水流的開關。

而在等待浴缸接水的間隙，他也一點都沒讓自己閑着。

他忙着對歐兒“上下其手”，“貼心”地幫着他脫衣服——

意圖實在明顯。

而歐兒最後的掙紮，也不過是将房間裡所有的窗簾都嚴嚴實實地拉上。

“你不是都洗過了嗎？怎麼又把頭發打濕了？”

不得不感慨的是，這家酒店的浴缸着實很大，大到足夠讓德把歐兒完全圈抱在自己的懷裡。而他說話時粗重的呼吸，也盡數落在了歐兒細嫩的頸間，惹得他敏感地縮了縮脖子。

“好意思問——到處都被你蹭上了口水。”

“你的頭發也是，一股子酒味，光洗一遍不夠，得再洗一次。”

——“可是泡了這麼久，我頭好暈……你能不能幫我洗？”

德一邊撒着嬌，一邊将圈在歐兒腰間的胳膊收到最緊。

他滾燙的胸膛嚴絲合縫地貼靠着歐兒光潔的後背，像一隻牢牢挂在樹上的小考拉。

“衣服要人洗，吃藥要人喂，現在連洗澡也要人幫忙……奇怪，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黏人？”

歐兒嘴上在抱怨他，可身體卻是在不自覺地後仰，以盡可能地跟他貼得更緊。

——“那你會覺得煩嗎？”

“你猜。”

歐兒偷笑着，故意不答。

——“我猜……你不僅不會嫌我煩，反而還會很喜歡。”

“你真自戀。”

——“那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見他如此口是心非，德“懲罰”似的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

歐兒被他吓得一激靈，随後立刻輕笑着告饒：

“對……我承認你說得對，這總可以了吧……”

——“可以！”

終于對他的回答感到滿意，德又吻了吻他的肩頭作為“獎勵”。而那句“可以”，他依舊是用中文回答他的。

其實德說得确實沒錯——

他不僅不會覺得他惹人生厭，相反，他内心極度迷戀着這種被愛人一直黏着的感覺。

他喜歡他們肌膚相親時，德的身體傳來的滾燙的熱度；

他喜歡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兇的德，卻在每次看到他時都會第一時間對他露出可愛的虎牙；

他喜歡性格向來獨立要強的德，隻對他一個人毫無節制地索求着無微不至的照料……

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他覺得——

他終于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總被父母丢在家中無暇過問的小孩了。

這偌大的世界，總算有了這樣一個人，如此熱烈、如此深切地，需要着他。

不是“沒你也行，有你更好”，而是“于我而言，你絕不可少”。

就像德在ig官宣時發的那句話一般——

他永遠是他唯一的愛人。

缺他不可的，無法取代的，唯一。

“歐兒，下次……”

“你下次還是不要給我買那麼多東西了，好嗎？”

耳後突兀地傳來了德略帶猶疑的聲音。

而歐兒臉上原本洋溢着的笑意，也頓時全部消散。

他竭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可他的眼神卻還是像破碎了一地的玻璃一般，無比受傷：

“為什麼？”

“你不喜歡嗎？還是那些東西……你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