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回家沒幾天,就又打算出任務了。臨行前母親有問他,大概要準備向哪個方位去,父親隻是簡單地回複了:“要在歌舞伎町待幾天。”便匆匆離家而去。
緊接着,電視上就出現了“殺人嫌犯歌舞伎町被捕”的消息。再過了幾天,很快就确定了這是一場确鑿的殺人犯逮捕。
——“半間凜木,原澀谷在逃殺人犯于歌舞伎町中被捕。”
“是和新宿警方合辦的案子啊。”母親看完後隻是這樣淡淡地評說了一句。
媒體發布新聞的當天晚上,父親就再度出現在了門口。他不常談工作的事,也喜歡盡量帶着笑容回家。但那天卻忽然談論起來關于“半間凜木”的事了。
“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線索回到歌舞伎町是因為見兒子。”
父親一邊啃關東煮裡的白蘿蔔一邊如此開口。
“噢?那麼你們抓捕的時候看到他的兒子了?”
“沒有,老實說,那家夥最後是跑去天台,好像讓我們故意發現他一樣。”
母親澆灌湯汁的姿勢沒有停下:“诶——那可真感動呢。”
“但是那家夥确實在澀谷抛屍了。他是工廠的職員,卻捅了一個帶着黑□道紋身的人十幾刀。不過被害者也有正當職位工作,是新宿的浴場經理。不被我們發現,就是被黑□道發現處理掉的可能性很高。”
“是嗎。”聽到工廠時,母親皺了皺眉頭。“是哪個廠子的?不是車械方面的員工吧?”
“噢噢,不用擔心。應該是海外運輸方面的。”父親不緊不慢講着,還一連吞了好幾個鹌鹑蛋。“然而我其實挺擔心那個人的孩子的......”
“怎麼說?”
“新宿警方說,那孩子的母親應該也墜樓死了。把半間凜木抓走了的話,那孩子确實就什麼都不剩了。”
“欸......”我在旁邊忍不住也發出了感慨的聲音。“就沒有什麼親戚的嗎。”
“也不是所有孤兒都會很幸運的啦,要知道,殺人案就像癌症一樣,擴散迅速,總是能危害到被害者和加害者身邊的所有人。”父親瞥了我眼,耐心地說道。“鶴的話要警惕着哦。”
“明白了!”
......我雖然這般答應着,第二天清晨仍是接到了意想不到的電話。去到了本不該去的地方。
“鶴,還記得隔壁班校會前圍着我的那堆家夥嗎。”
是龍宮寺堅的來電。
“我記得,怎麼了。”
“他們懇請秋山要了我的電話,說有事求我們。”
“這不是才在暑假嗎......”我對這通電話也有些感到意外。“為什麼?”
“好像是說他們認的大哥最近心情蠻差,所以派他們找什麼東西,找不到就會被挨打。說希望鶴跟我去解救他們。”
“哈?”這樣詭異的緣由讓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看如何?”電話那頭的阿堅此刻卻帶着能聽出的認真。
我歎了口氣:“唉,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懂了懂了,就在澀谷站集合吧。”
“那就中午見,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
借着假期同學約去公園為借口我出了門,正午剛到澀谷站,就見龍宮寺堅帶着幾個被揍的灰頭土臉的小子在站台前候着。見我來,其中一個小胖墩立馬喊着:“椎名姐,這裡這裡!”
态度轉換之鮮明,讓我的心充滿了無奈。我無奈的綁起自己的頭發拍拍手走去:“叫我跟阿堅來到底是什麼事?”
“......”幾個小孩面面相觑,待龍宮寺堅一瞪眼,被我揍過最狠的小男孩立刻狗腿地上前來說明情況:“堅哥,椎名姐,是這樣。以前确實對不住。我們幾個家都在歌舞伎町附近住着,那裡有個叫斑目獅音的人,是初中生不良,他老爹還是附近有名的不好惹。所以我們都不敢反抗他,都做了他的小小弟。但是最近他老讓我們在歌舞伎町附近找人,找不到就要被挨打......”
“打住,B班的。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叫什麼?”我打斷了他的解釋。
“椎名姐,我叫杜野崎。”小男生迅速笑嘻嘻地回應我。“前面,前面都是誤會......我挺喜歡酒井的所以,嗐,聽說她姐姐的事,所以就幫着她出頭了呗。”
我擡手拒絕了他的客氣:“别對我這麼拘謹,是阿堅想幫你們的。是我的話,肯定覺得還讓我花車費去找人真是太麻煩了。要謝,就謝阿堅。”
“我可不需要什麼謝的。”龍宮寺抱臂立于我身旁。“隻是看不慣有人拿着不良的旗号欺負四小學生的事。”
“堅哥......你以後是我們真正的大哥!”小男生們圍在龍宮寺身邊都是一片敬佩之色。見此狀況我覺得有有些好笑,但仍是招呼着他們:“快走,我家還有門禁,得早回家。剩下的車上說。”
接下來的情況,我和龍宮寺堅便在電車上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地訴說着。據說,斑目獅音最近讓他們找的那個家夥很明顯,瘦高瘦高的小學生,本來是黑發,頭頂染了撮金毛。姓不知道,然而名字叫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