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八戒,柚葉。他是千壽和春千夜的熟人。”我無奈地搔了搔發尾向前邁了一步:“你居然還抽煙啊,武臣前輩。”
“這個時候嘴很乖地叫‘前輩’了嘛。啊啊,抽煙的話我完全是年齡到标準了哦。這就是成年人和未成年的差距。”武臣顯得有點得意洋洋,我眉目舒展放棄多話:“是是是,畢竟在集會上還是有看到你的好好表現的。”
“集會?”春千夜跟千壽敏銳地抓住了我話中的中心重點,他們二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大哥是做什麼的,讓我意外的是,問起曾經傷害春千夜的那戶人家時他們仍興緻盎然:“啊,難道說你去過真一郎哥他家?”
“集會不是在那裡開的吧……”誤打誤撞連摩托店都去過的我有些無奈。“等下等下,我來這裡是陪别人看衣服的。你們先在這裡互相叙舊吧。”
我繞過聚集的諸位,徑直走向脫離童裝的成熟系青少年裝扮場。林田春玉正在那裡刷卡付錢,見我來,她揮了揮手興緻沖沖:“你選的那件也很好看啊。所以我就兩件全買了。一件薄一件厚,初春也有的換了。”
“是嗎,那就好……”我長舒一口氣并不打算過分追究對方的喜好。隻不過,要是我以後有錢能開百貨市場我一定要專門立個深色系服裝櫃來滿足自己的穿搭喜好。“接下來想怎麼做?”
“給阿帕那個小鬼還是帶一件外套吧。冬天也就會出去瞎跑總會受些不大不小的傷還是挺麻煩的。不過,鶴你剛處理的事處理完了?”林田春玉拎起兩個紙袋就準備往童裝區走去。我索性簡要地向對方解釋下事件經過:“簡單說就是妹妹不喜歡哥哥買的裙子所以才起了糾紛。”
“是嗎?那有你就是幫了大忙了。”林田春玉毫不猶豫地誇贊使我臉頰一紅,随後我們便一起回到了剛才所站立的聚集點。當柴柚葉見到林田春玉刹那,她恭恭敬敬低下身鞠了個躬:“學姐好。”
“哦,是柚葉啊。好。”林田春玉與對方似乎甚是熟系,擡手指了指少女沖我介紹。“柴柚葉,我母校裡弓道部的新人。開始學弓道的時候跟我待過一段時間。”
“沒有,是學姐照顧我。”柴柚葉閃閃發亮的眼神與不輸常人的獨特氣質有了合理的解釋。記得以前三谷隆曾跟我提到過,春玉以前是六小的大姐頭。這裡的照顧或者“待在一起”,在我個人的解讀來看可能會有新的一層深意吧。
柴柚葉看了看我顯得更加興奮了:“原來你和春玉姐也認識啊,那你更适合做我的朋友了。春玉姐,來這裡打算幹什麼?”
“給我弟弟看套外套。”林田春玉摸着下巴上下掃視着八戒。“她今天人沒來,能不能借你家這個家夥用用?”
八戒吞吞吐吐被我們看得有些不自在,千壽則理直氣壯推着春千夜“閃亮登場”來到我們的面前:“情況咱也聽到了,鶴姐剛才幫到我選到了适合的裙子實在是大感謝。要是想要模特的話,春千哥也很完美吧?”
“他太瘦了。我弟很壯的。”林田春玉相當沒有顧忌的說了實話,但總感覺一句話莫名其妙傷到了兩個人……
“我,我也不是不行。”春千夜在這點上忽然變得矯正起來。他身旁的八戒則渾身一顫念念有詞:“有,有變胖嗎,明明最近已經被大哥限制飲食暫時不能吃芝士炸雞的……”
我對此無可奈何笑着開口:“嗨呀,好了好了,春玉的弟弟确實是很結實呢。如果掰手腕對我這種人就是一擊必殺,明白了嗎?所以不是你兩的問題……如果樂意的話。去選一套你們喜歡的?”
“我也可以做評委噢。”明司武臣在我身旁興緻勃勃,我着實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是是,前輩的審美也不差的。”
春千夜和八戒各自聽話的前往男孩服裝的區域選擇自己喜歡的服飾了,不一會,他二人幾近同時走來。柴八戒選擇的是有着黑金系花紋的沖鋒衣,男孩個頭挺拔,骨骼呈現一種不寬不窄恰到好處的結實感。穿起來有種别樣的元氣少年美,随即他像是放松了很多般沖柚葉樂呵呵開口問詢着評價:“怎麼樣,柚葉姐?”
“噢,很好看嘛。”柴柚葉對此不停點頭,顯而易見的滿意與自豪浮現在她的臉上。随後她翻着包掏出了一張銀行卡。“用老爹的卡結賬可不是什麼常見的事,今天時機恰好。就順便把這件也買下來吧。别給我們大哥帶任何禮物……!就說忘掉了!”
“诶?有這麼讨厭你們家大哥?”我眨了眨眼對此有點好奇。柴柚葉産生了許多憤憤不平的情愫抱怨道:“總會裝腔作勢跟在大人身後,信了教後每周天都會去教堂做禮拜。”
“诶,在這點上還是蠻虔誠的?”
“所以才丢下我們兩個自己跑去了教堂啊!”柴柚葉咬牙切齒一副正在生氣中的樣子。“八戒,走,刷卡!”
“挺不錯的,讓我看看下一套。”林田春玉将目光挪向了春千夜方向。春千夜是意外的内斂派,淡紫色的小西裝有些虛浮的蓋在他的身上,但整體反而襯出了少年那雙憂郁的眸眼。沒錯,憂郁,一種天然的憂郁隐藏在他那雙睫毛細長的大眼睛中。但這種風格我到确實見過……我将視線投向明司武臣,砸了砸嘴對此評價道:“你的喜好。”
“這點上我們差不太多,就是他最近總想留長頭發我還是保持反對的。”
明司武臣那張有着斜長傷疤的臉上揚起了絲淺笑。雖然在說着有關自己老弟的不佳表現,可也看得出對方對這套很是中意。大概是因為在我見他這幾次的時間裡除了兜帽裝就是休閑的西服。他的打扮很少出錯,盡顯某種超脫青年的成熟,和真一郎等人一比他的裝扮仿佛就像是坐在辦公室裡的白領。雖然他的氣質上……與這套服裝有所差池。
林田春玉一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對了,家庭聚會前就提到過阿帕的正裝該換了,多謝你,新認識的小鬼,我現在就也去給我弟帶一套。”說罷,她就又急匆匆提着袋子準備去交款了。現場隻留下我跟明司兄妹四個人,此刻,春千夜有些猶豫地開口了:“武哥……那個。我也想……買一套新衣服。”
“家裡不是有那麼多你的衣服嗎?”明司武臣毫不猶豫地駁回了。“春千夜,别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隻是為了給千壽買裙子。”
“可是,那個……春千哥看起來好像也很喜歡。”明司千壽也低下頭猶豫地開口了。
“肯定不行。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再說了,我不是給你買過新年禮物了嗎,春千夜。”
明司春千夜抿着嘴沒有繼續說話,我嗅到情況有些不妙,但明司武臣卻沒什麼猶豫地繼續說了下去:“千壽不懂事,你不應該不懂事。你知道家裡在醫院花了多少錢吧,既然這樣就不要太提過分的要求才好。把衣服放回去,記得跟人家營業員說聲‘麻煩了’。真是的,這個時候卻突然愛美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剛想要打圓場,明司春千夜則當場臉色大變地沖離了我們的視線。武臣下意識還未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招着手呼叫對方的名字:“喂,春千夜!幹什麼去!”
“應該是換衣服去了吧……我,我去看看!武哥。”明司千壽立馬跟着跑在後面,徒留我二人在原地。明司武臣見狀因而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唉,真是的。就是這個樣子愛胡鬧,才沒教好千壽。”
這種吵架的狀況雖使尴尬,但不至于太過難堪。要知道父子問題都委托我來解決,兄弟摩擦确實不必坐視不管:“我說,武臣前輩。作為外人的話你聽不聽?”
“什麼話?”明司武臣淺淺垂着眸望向我。
“你應該像真一郎學習怎麼當哥哥。”我嘀咕着。“你覺得你的壓力教育和抱怨一定會對他産生什麼積極的影響嗎?在我看,千壽有時說話的性格或許是學着你也說不定。”
“……每家每戶都有不同難念的經書,小姑娘。”明司武臣在我身旁聞言後嗤笑了聲,但很快,他又想起來什麼似的:“我聽若狹說,你想當軍師?”
“我隻是喜歡軍師一樣的人物,哪裡敢自稱自己是軍師呢。”
“噢,這麼說的話,你應該也喜歡‘軍神’一樣的人物了呢。”他玩味的話語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報,我惡狠狠剁了他一腳踩髒了對方漂亮的皮鞋,随後沖他露出了樂呵呵的表情:“您剛在說什麼,能重複一遍嗎?”
“嘶——我是說,‘前軍神’覺得今天很巧,想請你吃頓飯怎麼樣?我可以談談什麼,作戰的經驗和構思之類的……就當做故事聽還是當做好心的教學,随便你。”明司武臣吃痛地說道,接着,他微微頓了頓。“而且……千壽看起來也挺喜歡你的。”
“那……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一個充滿誘惑的條件,千壽那充滿幹勁的感覺并不讓我覺得讨厭,更何況我或許還能聽到明司武臣曾經作為真一郎左右手的現實經驗之類的小道故事。隻是——
“嗚咳咳咳!啊啊啊……明司武臣!我要殺了你!!是不是真一郎告訴你我不能吃辣你還往我的沙拉裡偷放芥末!”
“第一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這叫有着‘卧薪嘗膽’的忍耐力。哎呀小姑娘,你怎麼這個時候兩眼通紅要流淚了呢,剛才踩我腳的時候不是還一切正常?”
“明司、武臣——!這是人類的本能懂不懂啊……你個不太會做大哥但又不承認現實的笨蛋大叔還是離我遠些好了——”
“嗯?真的不要聽故事了嗎?真的不想聽的話那我就不說了。”
“…………請講下去。”
那天,我的牙齒都要咬碎了。真是悲劇性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