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戳破,蘇槐影抿了下唇。
就聽柳竹疏又說,“禮物我很喜歡。”
蘇槐影:“……”
這人真可惡。
她握拳輕輕錘了下柳竹疏的胳膊。
力氣很小,像撒嬌。
柳竹疏順勢挽上她的胳膊,往裡面走。
戒指的制作過程不算難,柳竹疏看了一遍就學得差不多,她見蘇槐影欲言又止,略微思索便道,“你做我的,我做你的?”
蘇槐影眨了下眼,點頭。
前面的制作流程一樣,直到到了戒指的刻字環節,她們不約而同停了動作。
柳竹疏思考時喜歡眺向窗外,蘇槐影剛好坐到了她的視線路徑上。
“看我幹嘛?”蘇槐影問。
柳竹疏眺向窗外的視線中途收回,落在蘇槐影臉上,打量一圈,“想刻個你,但太難了,還是算了。”
蘇槐影無語,“那你刻什麼?”
柳竹疏探出腦袋,“借我抄抄?”
受到莫大尊敬的蘇槐影立起手掌,防止柳竹疏抄作業。
柳竹疏撇了下嘴,撤回視線。
穿堂風攜着暑期燥熱,卷起蘇槐影的發梢,勾上柳竹疏的手腕。
蘇槐影順着風看過去。
“……”
原來她想看着窗外思考。
蘇槐影放下手。
窗外繁枝被風吹起波紋,像是誰的心事。
柳竹疏對這風有些煩,惹得她頭發擋了眼,索性取下皮筋紮了低馬尾。
眼前隻剩下戒指的銀環,握着刻刀的手立刻落下。
她喜歡練字,練成一個字體,便練下一個字體,漢字練夠了,就練英文。
英文花體流暢刻下時,柳竹疏醒悟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蘇槐影被她的一套動作吸引過來,張望幾次卻看不清楚。
“花裡胡哨。”蘇槐影轉起刻刀,“我還不看了呢。”
柳竹疏笑了聲,“刻完給你。”
她速度很快,刻完便握在手心,盯着蘇槐影的進展。
蘇槐影被那視線看得不自在,低頭避開的一瞬有了靈感,“别看我。”
“哦。”柳竹疏有些遺憾地将戒指在指尖轉了一圈。
轉得很快,蘇槐影根本看不清,“我不想看。”
“好的。”
蘇槐影:“……不看就不看。”
在她不想看的持續态度下,一枚戒指總算刻完。
柳竹疏收起競賽手稿,轉移目光,“我看看?”
趕在蘇槐影張口前,柳竹疏補充,“我想看。”
“嘁。”蘇槐影面無表情地遞給她。
柳竹疏接過,上下左右地端詳,确定隻有戒指裡側刻了一株玫瑰。
玫瑰的簡筆畫大同小異,她不太了解,“這是什麼玫瑰?”
“……”蘇槐影沉默幾秒,“壞玫瑰。”
柳竹疏:“……”
碎發顫了幾下,勾得很癢。
柳竹疏将碎發撥到耳後,拿出自己刻好的戒指,“我可以告訴你,我刻的什麼。”
蘇槐影朝她伸出左手。
“并非……”柳竹疏的話說一半,“?”
蘇槐影指尖微蜷。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與她們無關了。
柳竹疏輕輕歎了口氣,撥上的碎發又落了下來。
她沒再管。
隻是托起了蘇槐影的手,垂着眼睫,将戒指推上了她的中指,“并非一切都會飛逝。”
戒指上刻着帶有花體的法語,她說的卻是中文。
蘇槐影記得,是那部電影的台詞。
“并非一切都會飛逝,有些感情會深入骨髓。”
“班長。”蘇槐影盯着她的眼睛,可那雙眼睛一直垂着,看不到任何信息,“你在想什麼?”
她問完勾了下唇,還是成長了,都學會委婉詢問了。
柳竹疏終于撩眼,毫不避諱地對上蘇槐影的視線,“在想,有些人連戒指都懶得戴。”
她說着将蘇槐影刻好的戒指,也戴上了中指。
蘇槐影放下手,握了握拳。
戒指硌得有些疼。
出了手作店,直到蘇槐影要去衛生間,柳竹疏才有機會取下戒指,仔細看她刻的圖案。
是一幅很标準的玫瑰簡筆畫。
拍照識圖搜不出有效信息,柳竹疏望着蘇槐影的背影歎了口氣。
要是想不出來,估計蘇槐影要不開心。
柳竹疏敲了下腦袋。
玫瑰。
她們和玫瑰的接觸僅限上次藝術節,裙子上的黑色玫瑰。
正确答案就是越想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