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堵,不是耳聾,兩個小警員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是是,楓隊!”
他望着兩人慌忙離去的背影。
刹那間,仿佛回到初出茅廬的時光,陸遠迪包打聽的沖勁兒,總是牽連他一起被上司訓斥……
他仰頭長歎——真是好久不見啊……
*
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灑在田間小路上,四周一片寂靜,隻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腳下的石頭路映出兩道梯形人影,藍汐和秦琛并肩走着。
藍汐的身高有172,在南方的姑娘中屬于高挑的了,但站在秦琛旁邊時,卻有種嬌小玲珑的感覺。
他有193吧。
藍汐看着地上自己纖細的影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她偷偷瞥了一眼秦琛,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讓他看起來更加清冷俊逸。
此時的秦琛心慌意亂,冬季的寒風呼嘯着,卻無法澆滅他此刻熱得無法自控的心。
他從未與女性單獨行動過,尤其旁邊是藍汐,那個一直隻能在報刊或遠遠望着的人。
原以為遠不可及的人,現如今就在身邊。
他緊張得手心微微出汗,連觀察周圍都有些心不在焉,完全忘記了此行目的。
他偷偷看了看藍汐,又趕緊将目光移開,生怕被她發現自己的異樣。
兩人皆無言,尴尬又暧昧的氣氛如有了實體般,将他們團團包圍。
她試圖打破這種尴尬的氣氛,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有在心裡默默祈禱着能快點遇到什麼可疑的線索。
這麼想着,腳步也不自覺加快了許多。
隻不過和她猜想的不同,這一路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迹象。
本想着根據黃泥土來找線索,卻發現整片農田,除了腳下的碎石路,種滿了油麥菜。
想要在短時間之内,找到被埋起來的兇器,可能比較困難。
“這踩上一腳就會沾到泥,以李裕明潔癖的性格,絕不會穿進田間,而且當時他是臨時行兇,應該不會那麼快就銷毀證據,所以兇器大概率會被埋在小道的兩側,方便事後再選個時機再來把它挖走。”藍汐停下腳步,認真分析道。
“……”身旁的人沒回應。
藍汐擡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目光閃躲,臉上還帶着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個一向沉穩的男人,這會是怎麼了?
“你怎麼了?”
“咳,咳…”秦琛輕咳幾聲,試圖掩飾内心慌亂,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藍汐的眼睛,“我在想有沒有可能他已經把證據銷毀了。”
“對了,我在一樓的衛生間看到了這個。”藍汐說着,把手機拍到的洗鞋的照片,遞給秦琛看。
手機屏幕的光照亮秦琛菱角分明的輪廓,藍汐看了幾秒,心裡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她說不上來,隻覺得并不讨厭。
“如果我沒猜錯,這裡已經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你發現沒,這兩個地方沾土的程度不一樣,除了量數的多少,還有幹硬的程度。”
秦琛指着照片,認真分析道,“窗口的泥土呈沙狀,顯然沾的不多,留下的細碎早被風幹,說明時間較長,而鞋櫃上的則是呈陀形,雖也幹透但顔色較深,所以應該兩處不是一個時間搞上去的。”
藍汐想了想,也十分認同,和聰明的人共事,有一點好,不需要過多解釋。
她輕輕點了點頭。
“玻璃窗上有水蒸氣,說明她剛開始洗不久,我們就來了,一定是李裕明早上取回兇器時不小心鞋子沾了泥土,返回去換了鞋子沒時間處理,在被警局傳喚時,才臨時讓陳惠惠清理。”
“這麼說,東西應該被他帶回學校了,或者在路上就清理掉了。”秦琛微微皺起眉頭,思考着各種可能性,每一種可能都在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
“他坐什麼工具回港城的?”藍汐問。
“高鐵,二個半小時,這一路都有監控,想要甩掉證物并不容易,除非是在公共衛生間,或者帶到了學校,我會派人一一排查。”
“垃圾運輸有指定的時間,雖然麻煩,但範圍小,最怕和我們所想有出入,那就棘手了。”藍汐說,“不用解剖屍體找到有利的證據就最完美了,要是無法推翻死亡時間,那……”
藍汐想到陳子洋與他的關系,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突然發現,自己竟會顧及别人的感受,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卻又覺得十分新奇。
“交給陸遠迪吧,還有個事,得托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