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本質是有目的培養人的社會活動。”
姜辭閉着眼睛在心裡默背教育學知識,這是她全職備考教師編的第二年。
突然,她的耳邊傳來一陣騷動,姜辭微張着嘴巴卻發不出聲音,眼皮猶如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轉動眼珠子,手指抽動起來。
“姜小姐,你不會怕了吧?”一個清爽的少年音進入耳朵。
姜辭屏住呼吸,眼皮一直跳動跳動,終于,她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白淨淨的瓜子臉,頭上戴一頂黑色方筒狀高巾子,手中還搖晃着一把折扇。
在他身後還有一群同樣裝扮的男子,身着天藍色古裝。
“姜小姐,若是不會,便自己離開吧。”為首男子說道,身後的那群人均是看好戲的眼神。
難道是劇本殺?姜辭在心裡嘀咕。她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塊黑闆,上面寫道: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姜辭隻看了第一句話就輕笑了一聲,身後傳來了各種質疑的聲音:“她肯定不會做。”
她低頭瞥見了粉筆,拿起一根邊說邊在黑闆上寫:“雞X,兔Y,X+Y=35,2X+4Y=94。”身後的人聽到她嘴裡念叨的聲音更是大笑起來,說着一些聽不懂的話,莫不是瘋了。
為首的人說:“姜辭,誰人不知你慣是纨绔,若是不會便不要逞強,直接離開鄉學。”
其他人附和道:“如若你不是縣令之女,怎麼可能來這裡做老師。”
姜辭隻将他們的話當耳旁風,不過她也知道了一些信息,她是縣令之女,通過關系來學校當老師,俗稱關系戶。
“最終解得,X=23,Y=12。”姜辭寫完便将粉筆精準丢進粉筆框裡,雙手互拍,手裡的粉筆灰如雪一般往下落。
她轉身叉腰,盯着為首的男子,說:“雞有23隻,兔有12隻,我說得可對?”
那男子眉頭一皺,瞳孔放大,微張着嘴角卻遲遲發不出聲,折扇也不晃了。一男子走到他身旁,說:“榮先,她必定錯了。”
姜辭信心滿滿看着他們:“我的答案,對嗎?”
衆人的目光全都往向那男子,黑闆上的題是他在古書上找的題,答案也隻有他知道。
終于,他開口了:“對,是對的。”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不可能,她絕對不會做,會不會是你答案記錯了。”
男子不語,隻繞過姜辭,站在黑闆前面,盯着姜辭的答案看了一遍又一遍,“姜小姐,恕小生眼拙,這過程寫得亂七八糟,除了你無一人能看懂,你該不會先前就記住了答案?”
他堅定不移的持懷疑态度,這姜辭在臨安縣是出了名的恃寵而驕,隻因她是縣令唯一的子嗣,上房揭瓦的事情幹了不少,縣令也沒少因她賠禮道歉。
從未聽說過她有數學方面的才能。
一定,一定是出叛徒了。他轉身看着那一群人,說:“是不是有人被她收買了,提前把答案告訴了她?”
隻因這一句話,那群人便互相指責了起來。
“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姜辭了,如若不信,大可再出些題來。”姜辭就這麼看着他們,撥弄着自己的頭發,完全沒對自己的一頭長發感到奇怪。
于是,他們還真從袖口掏出了不少書籍,圍在一起翻閱起來。
“成何體統?”一道嚴肅的厚重聲音傳來,來人身着有些褪色的青色長袍,腰間别有一螭紋佩,手持一卷竹筒,仔細看還能看到指縫間的黑墨水,臉上爬了一些皺紋的藤枝。
見他來,那群男子面對着他,左手握拳,右手成掌,雙臂畫弧,右掌覆左拳,彎腰作揖,說:“見過嚴先生。”
姜辭見狀便學着他們作了個揖。這位嚴先生約莫天命之年,大概是這學堂掌權人,用現代話來說便是校長。
“爾等乃是教書育人之輩,豈能做如此卑劣之事?”嚴先生邊說邊走到他們面前,“《論語》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姜辭既能解出這道題,你們該做的不是懷疑,而是用謙遜的态度學習。”
一大膽之人反駁道:“如若是其他人,學生自會學習,可她是姜靜姝,學生不敢向她學習,更何況她是一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偏要來此抛頭露面是何意?”
姜辭被他的發言氣到了,先嚴先生一步開口:“女子又如何?若沒有我們女子,你們這些男子豈有命活?各位苦讀聖賢書多年,未曾料不以能力論英雄,而以性别論英雄。如若真如此,你們豈非個個為進士,但你們是嗎?”
“你們當然不是,所以隻能蝸居在這方寸之地,是性别不對嗎?不是,是能力不夠。”
衆人啞口無言,可姜辭并不想就此停止,她走到了黑闆面前,指着黑闆上的題目說:“這題你們會做嗎?就當你們會做,可又要花多長時間呢?”
“一炷香、兩炷香、三炷香……”說着,她便将食指,中指,無名指依次伸出,“而我,你們已經見識過了。”
“可能詩詞歌賦我不如你們,但數學方面我超有信心的。”
姜辭的發言讓他們有些震驚,雖然他們從未想過為什麼隻有男子能科舉,為什麼女子必須在深宅内院相夫教子,但姜辭的話确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