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用餘光看向匕首,那匕首好像在晃動。
大哥,你的手千萬要穩一點,别碰到我的脖子啊,那可是大動脈。
就在姜辭緊張之際,歹人非常警覺的察覺到街道兩邊的房頂上有人,“傅大人,出來吧,我不過想要一條命而已。”
什麼叫不過想要,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傅朝不緊不慢從一個巷子裡走出來,左手拿着弓箭,右手拿着箭失,說:“亡命之徒。”
他的聲音不大,卻有振奮人心之感。
姜辭似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喊:“傅大人,救命,救命。”
傅朝舉起弓箭,邊走邊做出開弓之勢,姜辭就看着他舉着箭離自己越來越近,眼前被淚水模糊,她忍着沒哭出來。
而歹徒的匕首也抵在了姜辭的脖子上,那一瞬間的痛感緻姜辭淚腺爆發,脖子傳來濕熱的感覺。
“你再往前走,我可要一刀劃下去了。”歹人試圖用姜辭的性命威脅傅朝。
可傅朝不是個怕威脅的主,“她的性命,與我何幹?”
聽到這話,姜辭的世界觀崩塌了,見死不救就算了還說得這麼冷血無情,難道她要就此殒命嗎?
如果死了會不會回到現代?可是她不敢賭。
傅朝的腳步沒有停下。
歹人将匕首舉起,面目猙獰。姜辭緊閉雙眼,而傅朝便趁着這個間隙,松開了拉弓的手,不偏不倚正一箭爆頭。
砰——
是匕首掉落的聲音,姜辭像機器人般緩慢轉頭,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歹人,額頭插一箭,血水如花一般綻放,随即姜辭閉上了眼睛暈過去了,模糊中看見一個奔跑的身影。
傅朝見她有向下倒的趨勢,便扔下弓箭張開雙臂跑過去,但還是沒能抱住她。
他看着側倒在地上的姜辭,對着屋頂朝了朝手,七八個手拿弓箭的侍衛一躍而下。
“來兩個人把她擡去姜府。”
可侍衛們面面相觑,無一人向前。這個人可是縣令之女,而且她威名在望。
傅朝無奈苦笑,将她抱起然後扛在肩上,姜辭雙手直直的垂落,頭發飄在空中,月影下,活似一人扛着大掃帚。
縣令在姜府大門前來回踱步,嘴裡埋怨着姜辭的貼身丫鬟:“翠翠,你怎麼能不跟着小姐呢?不是說過嗎,你要寸步不離。”
翠翠跪在地上,雙手扶地,額頭觸着手背,帶着一絲哭腔,說:“奴婢知錯,請老爺責罰。”
“你起來,等小姐回來再說,不然她看到了,又該說我随便打人不配為官。”
終于,傅朝扛着姜辭來到了縣令面前。
縣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辭辭啊,你怎麼了?”
“大人,她沒事,隻是暈過去了。”傅朝及時制止,縣令和翠翠都止住了哭聲,“您看,是小人給她送進去,還是?”
“不勞煩足下。”縣令接過姜辭,腳下有些踉跄,他尴尬地說:“孩子大了,爹爹都快抱不動了。”
傅朝作了個揖:“卑職告退。”
臨走前,縣令特意囑咐了一句:“傅朝啊,巡街的時候注意安全。”
*
姜辭披頭散發,在一片竹林裡赤腳奔跑,身後一無臉男手持長劍追趕他,突然從旁邊飛過一箭,正好穿過她的額頭。
姜辭猛地睜開了眼,額頭上全是豆大般的汗珠。
還好,小命還在。
翠翠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小姐,她立馬跑過去,抱着姜辭說:“太好了,小姐,你終于醒了。”
姜辭拍拍她的後背,說:“你可以放開我了。”
翠翠松開了手,然後往後退了幾步,雙手交疊于胸前,彎腰45度,“奴婢失禮了。”
“沒事沒事。”
咕咕——
姜辭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翠翠說:“有吃的嗎?”
“待奴婢給小姐梳洗完畢,就可以吃飯了。”
翠翠帶着姜辭去到了膳堂,卻看見了一不速之客——傅朝。
姜辭坐在餐桌前,幾個丫鬟将碗筷送到了她面前的餐桌上。
“爹,他怎麼在我們家吃飯。”
“傅朝昨天将你從歹徒手中救下,今天請他來家裡吃頓飯,不行嗎?”
“昨天就是他害我被抓的。”
傅朝連忙認錯:“确是卑職的錯,昨日有一犯人從獄中逃脫,這才使小姐陷入危險之中。”他站起來對着縣令彎腰作揖,“還請大人責罰。”
此話一出,倒顯得姜辭無理取鬧。
“傅朝,你坐下。”縣令轉而對姜辭嚴肅道:“姜辭,你快些吃飯,然後去鄉學,好好幹,不要丢了姜家的臉面。”
姜辭無話可說,将委屈随着飯菜一起咽進肚子。
鄉學大院内,學生們書聲朗朗,“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一個男子雙手捧着一套天藍色的衣服以及黑色方巾帽走過來,“姜老師,這是你的衣服,還請換上。”
這個衣服她見過,就是昨日那群人穿的,原來是工作服。
姜辭換好衣服後,便跟着那人進到了一間房,而翠翠被攔到了門外:“你在院中等候便可。”
房内大概有十七、八個男孩子,他們穿着和老師一樣的服裝,大概十歲的樣子。見姜辭進了屋,他們全都站了起來,并雙手合抱,躬身作揖。
除去實習的三個月,這是姜辭第一次正式上課,她清清嗓子,說:“上課!”
可學生不為所動,想來古代跟現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