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事,你受傷了就該告訴我的。”姜辭的語氣帶點責備。
他的中指上有個大概三厘米的刀傷,如果她知道了,她絕不會讓他去溪水裡抓魚。
可早上見傅朝時他還沒有受傷。
姜辭的餘光看到了那個抓魚的木棍,“是因為削魚叉受傷的嗎?”
傅朝沒有回話,帶着忐忑的心情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裡嘀咕:她生氣了嗎?
他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隻默默看向姜家的馬車,對于姜辭突然的離去,他有些手足無措。
傅朝低頭看着自己中指的傷口,右手食指輕撫傷口,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
忽然,他的左手手腕被人往上拉了一點,姜辭打開金創藥盒,用手指挖了一點白色傷藥,然後抹在他的傷口上。
一股清涼感瞬速蔓延傅朝全身,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火辣辣的熱感。
姜辭說:“這幾天你的傷口不能碰水。”
傅朝腦子裡想說不必大驚小怪,可他鬼斧神差點頭了。
“你為何這麼關心我?”傅朝确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難道她喜歡我嗎?心裡這麼想着,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姜辭沒有回話,而傅朝在腦子裡想象模拟她說“是”的場景。
如果她真的回答“是”又該怎麼回答呢?
“因為。”姜辭說了兩個字就停頓了,她将金創藥放進自制的斜挎包,擡頭看着他,說:“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不知緣由,傅朝聽到她的回答有些落寞。
姜辭又說:“而且是因為我要吃魚你才做魚叉受傷的,有點道德感的人都會自責。”
咕咕——
不知是哪種鳥類的聲音,婉轉綿長,樹上的麻雀撲騰着翅膀離去,高處的樹枝微微搖晃,幾片綠葉從姜辭的眼前飄過。
姜辭雙手舉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清光,我先去睡覺了。”
“好。”
姜辭随機進了一個帳篷,傅朝默默看着帳篷上的人影,輕微晃動又消失不見。
他将調味料又撒上,走到姜父旁邊坐下,說:“姜大人,這魚還挺好吃的。”
姜父咬了一口手上的面餅,“我還是吃餅吧。”
傅朝把魚從木棍上拿下來,然後大咬一口,我吃。
*
清晨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直射到地上,姜辭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帳篷外面傳來了父親的聲音,“辭辭,你醒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知道了,爹爹。”
姜辭出來後,幾個小厮立馬跑來開始收帳篷。
父親拿來了幹糧,“吃這個墊墊肚子吧。”
姜辭咬了一口,嚼了幾下立馬喝了口水,除了幹還是幹。
她仰天長嘯,“真想快點到京城啊!”
十五日後,姜辭終于見到了京城大門。
城牆之上,士兵們穿着盔甲威風凜凜,一人握一把長槍立在身旁。
城牆之下,帶刀士兵紮根大門兩旁,來往行人自覺排起長隊,通關文書審核過後方可入京。
馬夫将通關文書遞給了士兵,士兵用劍把打開了一點馬車門簾,看過之後順利通行。
姜辭感慨,果然是京城,光是入門就比臨安縣的檢查嚴多了。
馬車一直在走,姜辭問:“爹爹,我們要去哪兒?”
“去你宇文伯伯家。”
宇文伯伯?解鎖新人物,可她沒有一點記憶。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馬車終于停下了。
金碧輝煌的“宇文府”牌匾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大門兩旁是貔貅石首。
臨安縣的衙門都沒它氣派。
“爹爹何時有這等好友?”
姜父雙手交叉背在身後,答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後來我參加科舉,他就陪我來京城從商。”
姜父有些疑惑:“辭辭,不過今年未來,你便忘了?”
“我沒忘。”姜辭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這時,大門開了,迎面而來的男子身着青色暗紋錦緞,身後跟着兩名女子,一人看着跟他差不多年紀,另一人卻看着與姜辭大不了多少。
“賢弟,你終于來了。”為首的男子說。
姜父抱着他,說:“大哥。”
二人分開後,姜辭雙手交疊放于右腰側,然後屈膝微蹲,說:“宇文伯伯。”
宇文伯伯誇贊道:“幾年不見,小辭出落得越發玉立。”
姜辭微低頭掩嘴微笑,“多謝宇文伯伯誇贊。”
宇文伯伯指着身旁的女子說:“這位是你世母。”他又将身後的女子拉到旁邊,“你喚她趙姨娘便可。”
姜辭一一叫過。
随後,父親就跟着宇文伯伯進了屋,而姜辭在進屋之前轉身看了一眼。
傅朝去哪兒了?怎麼沒打一聲招呼?
清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