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被深深帶入了那個場景,竟大喊起來:“不要。”
衆人紛紛轉頭,看向這個從未見過的女子。
姜辭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向右瞟,心虛地看着地上的樹枝。
“來者何人?”芊芊道,“我們之間事用不着你來管。”
如果要将感情做個排序,親情、友情、愛情便是姜辭的排序,她最看不起因為愛情而毀了友情的人,不過在芊芊與葉晚晴之間,或許從未有過友情。
芊芊的聲音一出來就讓姜辭感到不舒服。
我今天還偏要湊上這個熱鬧。姜辭心想。
她從樹後走出來,堅定地走到了葉晚晴身旁,一把奪過她手上的銀子扔到地上,“一錠銀子而已,誰稀罕。”
姜辭将腰間的荷包扯下放到葉晚晴的手上,“我也有。”
地上的銀子咕噜咕噜迎着小土坡滾了下去,直達碰到一個人的腳才停下。
傅朝撿起銀子,說:“這銀子,是誰的?”
聽到他的聲音,姜辭兩眼冒光,終于見到熟人了,她連忙指着芊芊說:“是她的。”
傅朝走過來将銀子遞到芊芊的面前,可芊芊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
傅朝有些不耐煩,聲音冷冷道:“拿着!”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就連姜辭也不例外。
芊芊拿過銀子,生氣地甩在地上,“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奉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她的話有一種警告的意味。
姜辭輕笑一聲,“哼。芊芊小姐,你說你們和葉小姐是好友,可你們做的事是好友之間該做的嗎?”
她的左手撐着自己的右胳膊肘,右手食指點了幾下自己的臉頰,“或許,你們之前隻是嫉妒她吧,嫉妒她彈得一手好琴,嫉妒她比你們貌美,更嫉妒她有這位三郎的愛吧。”
姜辭往後退了幾步,上下打量這位三郎,連她上學時的男同學都比不過。
“這位三郎先生,我剛才聽到你說喜歡葉小姐,可你為什麼站在這裡一句話也不說,你的喜歡就這麼脆弱嗎?”
這位三郎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人事,便将自己的胳膊從芊芊手裡抽出來,拂袖而去。
芊芊趕忙追過去,走之前還不忘放狠話,“你們給我等着。”
姜辭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自己的嘴邊,大喊:“行,我叫雷鋒,你記着。”
葉晚晴在姜辭說話時默默撿起了銀子,然後将荷包還給了她,輕聲道:“多謝雷小姐。”
姜辭邊把荷包系在腰上邊說:“我叫姜辭。”
她看向葉晚晴手裡的銀子,發出疑問:“她都這樣對你了,為什麼還要收她銀子,就像個乞丐一樣。”
話音剛落,姜辭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想補救,可腦子裡想不出一句話,隻能尴尬的“哈哈”幾聲。
可葉晚晴并未在意,她說:“這銀子就當她賠我的,不要白不要。”
姜辭佩服她心态,在她面前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葉晚晴不知她是何意,便學着她豎了個大拇指。
這時,七皇子跑來,興奮地說:“清光,射箭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一定要去。”
“可有什麼彩頭?”姜辭問,在她看來,沒有獎勵的比賽就是浪費時間。
“是一把古琴。”七皇子習慣性就回答了,他帶着疑惑看向姜辭。
傅朝介紹說:“遠之,這位是姜大人的女兒,姜辭。”
葉晚晴低着頭沒有說話,姜辭牽起她的手,葉晚晴震驚地看着她,姜辭對她笑笑。
“傅大人,聽說你的箭術無人能及,不知今日,小女子可有幸見上一見?”
傅朝點頭。
他們肩并肩走向比賽場地,姜辭将牽手換成了挽着葉晚晴的胳膊,“葉小姐,若傅大人赢了,這彩頭給你可好?”
她當然想要,隻是姜辭為何幫她?
葉晚晴拒絕道:“還是你留着吧,過幾日我便要離開京城了。”
“你要去哪兒?”
“還沒想好,隻要不是這裡就行。”
比賽場裡共有五個箭靶。
永陽公主帶着彩頭走上了一個涼亭,宮女打開一塊黃色的絲綢制的方布,一座古琴赫然出現。
在看到它時,葉晚晴的眼睛瞪大了,是她的清音!
“哇啊啊,傅朝!”姜辭大喊,歡呼聲起此彼伏,葉晚晴回過神來,看看姜辭又看看傅朝。
傅朝走上賽場,身後跟着四個人。
在看清其中一個人的臉時,葉晚晴臉色驟變。
姜辭自言自語道:“怎麼他也來了。”
她戳了戳葉晚晴的肩膀,問:“這位三郎的箭術如何?”
“屢拔頭籌。”
葉晚晴有些擔心,如果傅朝輸了,她的清音就永遠回不來了,她問:“姜小姐,這位傅大人的箭術如何?”
“應該,還行。”其實她不了解,畢竟她隻見過他一次射箭。
葉晚晴不自覺捏緊衣袖,芊芊大叫的聲音異常刺耳。
比賽開始了。
五個人同時拿起一支箭繃在弦上,一局定勝負。
傅朝深吐一口氣,耳朵微動,聆聽風的聲音。
睜眼,手松,箭出,一擊即中。
報靶人站在靶子附近,揮舞旗幟,并高喊:“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