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珩确實被繞暈了，好在他有紙和筆，于是别人所見的場景是這樣的：一位老人坐于擔上口若懸河，一位長衫青年在紙上畫箭頭。

“謝謝您，您生意興隆！”

林暮珩沒有做太多的停留，他害怕吞噬陽光的天空會連同紙張一起吞沒。

“先生，您買下吧，這些蘋果很新鮮的”小販不知疲倦地推銷着，可眼前的人依然無動于衷，于是小販拿出了撒手锏“這位爺，我給您便宜3錢，就當是交個朋友！”

“我買了！”人有了反應，而他身旁的人一臉無語地看着他。

“你繼續追沈言霖，我去向顧司令彙報一下。”那人付了款，并丢給對方一個蘋果。

接蘋果的人看神經一般，想打人的心到了巅峰，提蘋果的人找到顧渙禛時已近傍晚。

“您是說沈言霖也是維護秩序的一員？”顧渙禛産生好奇。

“是”那人點頭。

顧渙禛皺眉，他捉摸不透“沈言霖”究竟要幹嗎。

“他似乎對一個地方很留心，他問了别人這地方怎麼走。”顧渙禛還在思考時，那人再次發話。“陳添喜已經在繼續跟進，我特來報道。”

“我知道了，辛苦。”顧渙禛平淡地說着，但心裡的疑問卻遍地開花。

報告人所說的是沈言霖住的地方，他為什麼會在一個人人都去過的地方問自己回家的路。

27歲的沈言霖不認識路他是斷然不相信的。

“司令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一下”顧渙禛叫住了他，指着那人手中的袋子問道“您手中是？”

“這個……”那人手肘彎曲，将其呈現在顧渙禛眼前，一個個蘋果鮮翠欲滴“我在菜場買的。”

“報銷嗎，顧司令？”

“……”

有的時候顧渙禛很想趕人。

他看着檀木桌出神，在他的印象之中菜場隻有嚴翰偉一個人在辦理，而這突如其來出現的“沈言霖”究竟要幹什麼？沈言霖作為一名纨绔子弟他委生出世着實讓人難以琢磨。

林暮珩起了個大早，不料商販起得比他還早，而且精神煥發。

“沈議員早”他們中氣十足地打着招呼，這把林暮珩襯得更加沒有精神

“天啊，你怎麼起來的 ”嚴翰偉來得晚了一些，“我娘今早怎麼喊我都喊不起，準備拿掃帚抽我了，和幾年前我上學堂時一模一樣。”嚴翰偉還有些後怕。

林暮珩淺笑一下，果然媽媽無論位于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愛操心。

“那我們分工吧，你東面我南面？”嚴翰偉沒有注意到林暮珩懷念的表情。

說完這話後兩人沒有再做過多的寒暄，他們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他們知道如果不快一點就會影響他們的生意。

兩個人在沒有陽光的清晨，在清爽秋風的時間裡，鋪張開了一件大事。

時間是如何流逝的林暮珩不清楚，他隻知道，在這段時間裡他将自己17年間不認識的菜全都認了一遍。

“這是什麼？”

小販回答的品種林暮珩聽都沒聽過

“……那就是綠色蔬菜。”

林暮珩已經放棄了，他不得不承認，認菜是門技術活。

聽到這話的衆人也笑出聲來，林暮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應着，臉上的紅暈更添好氣色。 “你們在這方面是專家，我比不過你們。”頭一次被誇的商販們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天哪，明明就都是綠色哪分這麼多種！”嚴翰偉跑過來，手裡還攥着幾張紙，二人完工時進入這兒的人正好變多了，第一縷陽光也照進了菜場。

吆喝聲此起彼伏，人間百味由此開始。

“買蔬菜的商販是最多的，水果第二。”林暮珩先吃了口包子然後說道。

流動的賣水産和家庭禽也有但不多，主要是有固定店面地再賣。嚴翰偉嘴裡嚼着東西有些含糊不清。“那這要怎麼分？”

“光說沒用，走，”林暮珩吃完站起身“問官員要個局域圖。”

“等我！”嚴翰偉将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

剛到那裡第一難就出現了，他們要圖紙時那裡的官員頭都沒擡一下，自顧自地欣賞着自己的手

“沒有收到上級的命令，請回吧”

“不是，哪個圖紙還要啥命令啊”嚴翰偉有些不明白，這分明就是以大欺小，看不起議員！

退一步越想越氣，嚴翰偉準備進一步與官員理論，被林暮珩攔了下來。

“您當真不給我們？”林暮珩裝作嚴肅的模樣。

“真的嗎？”他再次問了一遍。

“誰知道你們要幹嗎出了事你們擔責嗎？”管理人語氣好似産生些許緊張，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已經識破了這個“小屁孩”的把戲。

“我們可以負責！”林暮珩以為說動了他立馬回複。

管理人懶得給予他們答複，直到他的餘光瞥見了兩個身影，他知道那是顧司令身邊的探子，如果自己沒有看錯，他們好像是在往裡面看。

管理員立馬換了一副嘴臉，開始向林暮珩和嚴翰偉賠笑臉，奉承地講圖紙遞給他們——如果探子去告狀，說他是内奸啥的，自己别說職位小命都不保。

“你們要幾張？多給你們幾張！”

林暮珩高興接過，嚴翰偉傳來贊賞的眼神，此時的林暮珩覺得是自己超絕演技折服了他。

“陳添喜，剛剛他沒看到我們吧。”高志海問道。

“沒有，他頭都沒回。”陳添喜說道，“你昨天怎麼樣了？”

“那是他家”高志海回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