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一句話将林暮珩後面即将說的話都一一擊破。

“你不識字？”

“嗯”

林暮珩停止了說話，對于教育這方面自從嚴翰偉指點了自己一下後，便認為自己已經能夠接受一切不合理的事物了，而一個稚嫩孩子說出這般話語，還是讓他心靈大受震撼。

他還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了，以至于沒有看到陰暗的角落，自己生活在光亮之中，便以為所有人都是如此。

“小志喜，想識字嗎，我教你！”

林暮珩蹲下身與男孩平視，李志喜望見林暮珩眼神中的堅定。

我會盡可能地把光分給他們！

李志喜眼眸明亮，他收到了一束光芒。

林暮珩就着李志喜的書開始教他一些基本常用字，一筆一畫地教他書寫，他是有當老師的天賦在身上的，或許究其本源便是自己的媽媽是老師吧……

但是是教化學的……

風雨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于快落日之時竟久違地出現了陽光，暖暖的很舒心。

李志喜想将全部的知識都裝入腦海之中，到結束時兩人都酣暢淋漓。

“謝謝沈哥哥！”孩童時期的快樂就是如此的簡單。

這一次哥哥把他拉回了那個時候……

——“哥，你沒錯……”

“啊，那個時候腦抽成什麼樣了，人家是司令我在說啥啊！”

“沈哥哥你怎麼了？”李志喜不懂那些林暮珩心裡的彎彎繞繞隻看到這位哥哥表情不咋樣，于是直接詢問道。

“沒事，哈哈哈”林暮珩冷汗直冒“顧渙禛以後想起來會不會宰了我？可是我是同志啊！”

“沈哥哥又不說話了，還說沒事，大人的心思真難懂！”李志喜小聲抱怨。

“嘿呀，你這小孩”這讓林暮珩來了勁，把那位顧司令抛到九霄雲外，手輕捏李志喜的臉頰揉搓一把。“你長大後要幹嗎呢？”

“我長大後一定會大放異彩的！”

“悟性很高嘛！大放異彩都會用了。”林暮珩對自己的第一位學生很滿意。

“那當然！”

夕陽代替了陽光，晚秋的陽光短暫卻美好，他将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陽光的顔色，所有的事物都沐浴在無限好的夕陽之中。

林暮珩送李志喜回家，李志喜不辭疲倦地給林暮珩介紹起了他的朋友們，甚至具體到了門戶。

“小志喜朋友真多”林暮珩笑着回答道。

“那我下次可以把他們一起喊上嗎？”李志喜問得十分沒有底氣，他是個好孩子，不想給林暮珩帶來麻煩，于是甚至不敢看身邊人的神情。

“當然可以！”

得到肯定答複後，李志喜走路一蹦一跳的，影子随着他的動作不斷拉長又縮短。

“李志喜，你上哪去了沒淋濕吧”媽媽的聲音傳來看到孩子回來，上前焦急地拉着李志喜左看右看。

“娘我好着呢，我跟你說我現在會識字了，沈哥哥教我的！”李志喜驕傲地說道。

媽媽一擡頭，終于看見遠處的林暮珩，他站在金霞之下耀眼奪目，柔和的笑容與霞光一樣美得不可方物，文弱書生的模樣躍然紙上，如果仔細看，那長衫的下擺還有着沒有幹的水漬。

後面幾天的日子，孩子越來越多，屋子裡的一番天地變得熱鬧非凡。

“我以後也要像沈哥哥一樣！”

這是林暮珩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

有一天，孩子們的父母們一起來感謝，林暮珩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根本供不起孩子讀書，培養一個讀書人難于登天。

“你們想不想讀書？想不想去學堂？”林暮珩當着家長的面問孩子們。

“想！”孩子們的回答如出一轍。

“那你們等我，我一定幫你們！”

“什麼行不通，老子才不管，辦法總比困難多！”少年最不缺的就是鬥志，林暮珩就此立下誓言。

這天孩子收到鼓勵，大人看到希望。

鳥兒脆鳴，樹葉輕搖，陽光傾灑，太陽出來了。

林暮珩回到屋子裡看着窗外的風景，地下的水窪映襯着巷子外的繁華景象，面對如此有美麗的景象林暮珩缺無心欣賞。

牛是吹下來了但現實卻很殘酷。

“早知道就不說了，怎麼眼一紅，心一熱就說了呢？哎！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

在林暮珩當老師的這些天，那诽謗顧渙禛傳單越傳越猛，弄得全民憤懑，連孩子都在林暮珩面前說了幾句。

“那人簡直太過分了！”

“就是！沈哥哥有什麼辦法嗎？”

“我也不知道啊”

“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沈哥哥！”

林暮珩不敢想象，如果髒水潑到自己身上來的那一天孩子們會是什麼表情……

他又展開了自己的内心獨白“渙禛快快行動吧，我都聞到危險的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