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覆蓋着林暮珩的面龐不知道的還以為把他的嘴也封住了,最後店員忍不住先開口“客官要幾份?”
“兩份。”
林暮珩不假思索地說道,他還比了個2的手勢。
“好嘞。”
“等等!”
林暮珩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是已經晚了,兩籠令人垂涎的包子已經放入了打包袋。
某些習慣真的會害死人!
“這麼快是預制菜吧。”
林暮珩用能想到的最大的惡意揣測一波别人。
還能有什麼辦法,林暮珩拿着兩份早餐踏上上班之路。
“嚴瀚偉,你吃早餐了嗎!”
嚴瀚偉:?
“好了我知道了。”
被這麼一問嚴瀚偉也來了興趣“你幹嗎買兩份早餐?”
“我腦子抽了。”
“和對象吵架了吧。”嚴瀚偉吹哨道。
“想把早餐扣你頭上!“林暮珩身體轉變方向,”我去問别人,我就不信免費的沒人要!”
“沈議員。”
林暮珩止住了腳步,賀瑞良在門口喊着他,這人一來他就知道某尊大佛又要找他了。
“哎,你和顧司令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嚴瀚偉八卦之心燃起來。
“這叫作‘朝花夕拾’!”雖然沈言霖和顧渙禛有這層關系林暮珩也沒有想到,但他還是用這個裝了一波。
“朝花夕拾是什麼鬼?”嚴瀚偉待林暮珩走後坐在工位上一直想着這四個字的意思。
顧渙禛前幾月在政府是因為先有會議後又改革,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便離開了,說真的林暮珩自從和顧渙禛攤牌那天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沈議員,車上可以吃東西的。”賀瑞良看林暮珩手上一直拿着東西以為他不好意思,于是好意提醒道。
“謝謝您的提醒,”林暮珩連忙擺手“我吃過了。”
“賀助理,您吃了嗎?”林暮珩開始饑不擇食見人就問。
賀瑞良真心覺得這位議員心智還似一個學生一般,至于為什麼,估計是前幾個月回光返照的副作用吧,或者就是沒有經曆職場毒打。
“顧渙禛!你現在裝都不裝了是吧!”電話那邊的聲音老态橫秋“你知道你這一搞,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嗎?!搞運動的不是你北省你就高高挂起?!我們當初真是瞎了眼,信了你的鬼話,就和你爹是一個貨色!等着吧!”
顧渙禛隻覺着聽筒那邊的辱罵聲越飄越遠,而從前的思緒越飄越近。
那是一個冬天,天上飄着雪,27歲的顧渙禛如往常一般歸家,家裡有盼他歸家的阿母和處理公務的阿爹,他隻希望日子一直這樣平靜地過下去,其他别無所求。
那一天的雪下得格外猛烈,洋洋灑灑地下墜,擋住前方的路。
顧渙禛進門時他隻看見外面荷槍實彈地站着一支軍隊——那不是北省的軍隊,他知道這些都來自他省!
心裡隻有一陣不安,顧渙禛不顧一切沖進去,而那些士兵并沒有要攔他的意思,任由他沖進去,屋内的光景直接讓他眼前一黑,他省的司令全部坐在堂内看着狼狽的自己!
他知道父親的計劃敗露了。
雪一點點落在顧渙禛的頭上,拼盡全力想将他的頭發給染白。
“我家人在哪?!”顧渙禛幾乎吼出來,吐出的白氣被震散淹沒于茫茫天地之中。
“你們最後再見一面,然後全家上路吧。”有人開口譏諷道“這便是違背權威的下場,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還沖在第一個,你們不死誰死。”
顧渙禛是被押着去見他的父親的,在他被放開還未反應過來的那一刻,他的父親比他先快一步,他快速摸到顧渙禛的配槍,将槍放于自己的胸膛之上。
“小禛,北省需要你。”老司令輕聲說着。
略有皺紋的手像兒時教顧渙禛走路一般,一步一步牽引着顧渙禛扣下了扳機。
“砰”
槍聲震落樹上的積雪。
“司令!”
母親見老司令到底,不顧形象就跑到其面前,她也迅速抓住顧渙禛拿槍的那隻手,引導顧渙禛向自己開了一槍。
“砰”
顧渙禛注意到母親頭上的發钗是她最喜歡的那一支,平常都舍不得帶。
“小禛,好好活着。”
他這時才徹底醒悟,他們将這一切都安排好了。
隻是這一次的槍響震落了枝丫上的鳥窩,隻有一隻鳥兒在樹枝上悲鳴。
身後的掌聲響起,其他的人似乎像是看了一場好戲似的接連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