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他們,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顧渙禛幾乎咬着牙才将這話說出。
“你比他們聰明,回去吧,‘顧司令’,”有人對顧渙禛說道。
臨走時,人群再次回頭衆人看向顧渙禛,後者沒有回頭的意思,留給他們的是一道落寞的背影。
“你要記住,和我們作對下場就在你的眼前,有些事情他是斷不可違的。”說完,人群便走了,他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戲,但他們沒辦法,北省還要姓顧。
白雪吞沒了一切的聲音,讓曾經歡聲笑語的地方變得死寂,隻有那順着台階流下來的鮮血在繪畫着蒼白的紙張。
顧渙禛終于知道父母頭上長了許多白發,臉上也有了不盡的滄桑,他從前總是忙于趕路,忘記了回頭,隻是當顧渙禛意識到時,他們永遠長眠。
“顧司令早已身患惡疾,今日突發病症與世長辭,然其獨子顧渙禛繼承官位帶領北省繼續往前。”
“顧夫人由于老司令的突然離世,悲痛萬分于一月之後追随而去。”
接連不斷的噩耗讓北省變得沉重,街上行人的衣服也沒有了往日鮮明的色彩,所有人的右臂都自發地綁上了一條黑帶。
千古同悲!
顧渙禛一點一點地收買人心,給予了千萬人希望,隻是細心的人注意到,這位從前的小司令變了。
除了沉着之外,他越來越不愛笑,話越來越少,随身不離手的槍再也沒有出現過·····
顧渙禛早就被困在那個迷蒙的雪天,他一直在那裡徘徊,直到紅色染盡了整片白,直到黑暗吞噬了整片天空。
他失去了光明。
隻是在一個平常的下午他像往常一樣處理公務,而這次顧渙禛終于有勇氣打開父母的遺物。
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隻是他回憶起往事時早已遺忘要如何哭泣。
一封信紙赫然醒目——“至小禛”
顧渙禛攤開,裡面的字迹讓人難以捉摸,似乎是在情急之下趕出來的。
内容沁人肺腑。
“小禛,新思想的火種将在你的生命中重新點燃,在無數擁護者的手中生生不息,它将是那永恒之火,不熄不滅!願吾兒繼承吾之意志,引領人民走向康莊大道!”
顧渙禛再一次嘗到淚水的滋味。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很久以前了吧·······
那天好像也在下雪。
雪依然不知疲倦地下着,它準備吞噬一切邪念,還天地一方淨土
思緒飄回,那些人的聲音不曾改變,那些人的恐吓其實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隻是陰影擺在眼前讓顧渙禛不得不面對。
說真的,他怕了,他不止一次地經曆過那些人的計謀且無一不中計,他害怕重蹈覆轍。
他的心又回到了那雪天,雪大的吞沒他的整個身體,擊垮他的心髒。
“你啞巴了!敢作不敢說,顧渙禛你可比你爹差遠了,像你這種人被殺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還想改變現狀?别做夢了!”
“······”
那邊仍然不辭辛苦地不斷輸出火力,隻不過好像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敵方的強大讓他一度認為自己孤立無援,别人槍口對準他的時候,他無法還擊。
賀瑞良将門打開向顧渙禛眼神示意,顧渙禛整理情緒後向他表示“明白”,但賀瑞良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往前走直到走到顧渙禛面前。
“沈議員為您帶的早餐,您不需要的話我可以将他丢掉。”
顧渙禛讓他放下後兩人便沒有了多餘的對話繼而房間内又隻剩下顧渙禛一人,他确實還未來得及吃東西,從睜開眼開始他就被那些人接連“數落”。
他的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讓顧渙禛從夾縫之中汲取到些許溫暖,如同上次那無意之中的話語。
他,好似先天就有成為光芒的能力。
他不是沈言霖卻又有着和沈言霖極其相似的樣貌,或許這便是奇迹吧。
奇迹多次降臨在了顧渙禛的周圍,那為什麼他不選擇拼一把,抛棄過去的一切失敗,讓那抹血染就的紅變為赤誠,将那無盡的黑暗理解為黎明破曉的前奏。
“遇到問題然後解決有錯嗎?我隻是解決問題,如果你們把它說成是我的叛變還說要弄死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就是想攻打我省,其實不用如此拐彎抹角,但我要提醒各位前輩們一點,戰争,對于你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沒等那頭放映過來,顧渙禛就把電話給挂了。
今天本是一個陰天,隻是霧彌漫了整個城市,在林暮珩開門的那一刻,顧渙禛感受到霧的退散。
難得的一個豔陽天。
難得的一個奇迹。
“顧司令您别嫌棄。”林暮珩說十分不好意思。
“謝謝。”顧渙禛輕聲說道随即又對林暮珩綻開笑容“謝謝你。”
“您喜歡不嫌棄就好。”林暮珩也不再會感到不知所措,“您找我有什麼事?”
“接下來聽我話。”
“收到。”他回複的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