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家園,統一祖國!”
将軍們的宣講力度是數一數二的,一句話短小卻精悍,帶動了不少人的情緒,這裡男人居多,雄厚的聲音在不斷滾動。
他們聽得太入神,林暮珩心裡也清楚把他們拘泥在自己身邊着實是大材小用。他笑着搖搖頭,自己陪着他們站在人群裡聽完整個宣講。
“您剛剛是不是在叫我們?”一個問道。
林暮珩聽到這個問題看了他們一眼,意圖記住他們的面龐。
“沒有,你們聽錯了,我剛剛都挺入迷了超級想加入軍隊。”
“得了吧,到戰場還要護着你。”
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出了真實想法,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四個人都沒有說話。
旭風帶來陣陣暖意,它可不懂離别,它想要去見人的話便會迅速從山南刮到水北。
“開玩笑哒。”林暮珩還是一個人走在前面,“我就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這人是一位善解人意的上司,他們剛剛跟着林暮珩時就意識到了,與其說是上下級關系不如說在已經是朋友。
“是兄弟就活着回來找我。”林暮珩手握拳向前方錘去,打在空中掀起一陣風。
“終于不要聽那些晦澀的理論了。”一人歎氣道。
“沒品。”林暮珩吐槽道。
“我坐到高位幫你給顧司令捎話。”
“别讓我等到戰争結束了。”
林暮珩說完就讓他們趕緊沖,等下名額沒了,這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見報名處擠着一堆人瞬間着急,立馬往那裡沖。
“這不是會開路嗎……”
這是他們聽到的自己上司的最後一句話,等他們填完信息人就不見了。
這是一場無聲的告别,林暮珩像以前一樣大張旗鼓地說上一句“我先走一步”,但沒有人理睬了。
顧渙禛收到征兵的人數統計之後再一次出現在軍營裡,他也見到了王軍等人,于是不由得多嘴了幾句“回來了?”
“議員長放的。”他們回答。
“好好幹,拿功勳回去。”顧渙禛的想法和林暮珩是一樣的。
“是!”
聽完他們的回答後,他轉身去了營帳,正南部那邊已經休戰,将軍們趁着這個間隙火急火燎地趕回來開這一個短會。
“哎呀集結不少人啊。”
這些人不少是跟着老司令過來的說話也沒有那麼拘束。
“守勢完成,我們在人數和武器上已經超過他們,可以反攻。”顧渙禛說話還是這麼迅速,直擊要害。
“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先集結到戰場去,以我為信号,我一到戰場反攻開始。”
聽到顧渙禛要去,有不少人持反對意見,這人是難得一遇的奇人,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
“既然是這樣我更加應該去,領導不就是站在最前線嗎?”
這話之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反駁的話了,他們寒暄幾句馬上又快馬加鞭地回趕。
顧渙禛終于一切都安排妥當,現在他隻有一個心結,那個心結早就在心髒的最中央開花結果。
他想去玉清山坐一坐,那裡已經熱鬧非凡。
他擡頭看天,那裡沒有月亮。
于是,他無言獨上閣樓。
這裡白天比晚上敞亮,顧渙禛來到這裡就開始後悔,他怕林暮珩也莫名其妙走上來,他看到他的面龐會不想走的。
“就知道你在這!”
聲音先到,其次是上樓的腳步聲,最後是林暮珩這個人,顧渙禛走向樓梯口,他再次看到那個真實的林暮珩。
林暮珩上樓梯時并沒有看一直樓梯反而是時不時望向顧渙禛,每看一次步伐就快一些,到最後直接上兩層樓梯。
米白色的衛衣,藍色牛仔褲,他肩上背着的是吉他背包,速度加快時那隻用單肩背的包還會自由地甩動。
劉海再一次遮住他的額頭,一切仿佛回到他們初遇之時,屬于林暮珩的少年時代。
“不是初見,”顧渙禛反駁自己的想法,“是從前的他。”
林暮珩最後是跳上來的,運動鞋的彈跳力很好,踏上了平層後他還有力氣去勾住顧渙禛的肩膀。
兩個人連退了好幾步,顧渙禛用盡力氣才穩住腳步,林暮珩連忙起身再一次抓弄自己的劉海。
他像青春記憶裡即将和喜歡的女生表白的男同學,對着窗戶上微微能反照出人影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形象。
“我的劉海沒亂吧。”
“沒有。”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停止手上的動作,蹲下身子開始去找背包的拉鍊,在這個間隙他同顧渙禛說“把三位保護我的人我把他們發走了喲。”
“嗯,我看到他們了。”
顧渙禛一直在看着他,回答得随意。
“不問為什麼?”林暮珩的手指終于摸到拉鍊,唰啦慢慢将他一點點拉開。
“不用問,我清楚。”
“OK,那就不談那些事了。”
林暮珩用手撐着自己奮力一跳,直接坐在窗沿上,他将吉他放在正确的位置,稍微彈幾個音試了一下,确認無誤後微笑着看向顧渙禛。
“我今天是來送别的。”
坦誠的不僅僅是他的話語,還有他的一切,這個閣樓承載了他們的秘密。
陽光照進閣樓,第一個照亮的就是林暮珩,他從頭到尾都陽光開朗,歲月刷不掉,磨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