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都睡一張床了，還不能在一家過除夕了？！”

“答應你還不成嗎！”

顧渙禛悄悄拿出那一塊玉石，他已經悄悄把它做成手鍊，玉石本身是冷的，握的時間久了就變成熱的了。

“感覺手上空蕩蕩的。”以前林暮珩在信裡寫過這樣一句話，那顧渙禛就把平安繩送給他。

他希望林暮珩平平安安。

白雪早已下了一輪把湖北省裝飾得銀裝素裹，林暮珩圍上圍巾就往外面走。

“這麼冷的天你們把我喊出來是想害死我嗎。”林暮珩登上玉清山對着上面的人就是一陣輸出，說完之後他就突然覺得這個陣容很眼熟。

這是小說裡第一次在玉清山集結的人。

“這是最初陣容聚會啊。”嚴翰偉走到林暮珩後面把他往前推。

“那去小房子啊，到這裡來幹嗎，怪……冷的。”

林暮珩記起小說裡的情節現在還覺得滲人，他無論在這裡過了多少年，回去的第一件事都是給作者刷差評，真的是傷到那時的小小老子了。

“這風景很美啊。”嶽憐蔓感慨道“以前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真的很傻。”

“不要否定以前的自己，要感謝。”林暮珩迎着風笑着說“這裡挺适合許願的。”

他呼出一口熱氣，全然不顧吹亂的頭發。

“我在這許願，我希望你們健康快樂。”

“這什麼願望啊”嚴翰偉吐槽道，“不像你。”

“你們接受就行了啊，管這麼多。”

林暮珩說完往下走，然後感覺有什麼東西穿過自己的胸膛，不知道為什麼就一個趔趄，仰面躺在雪地裡。

他好像看到了同伴們驚恐的像四周趕來，還有一個人，他想看見這個人，這個人他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的。

“顧渙禛，你回來了……”

林暮珩笑着對顧渙禛說，但是他為什麼不笑，為什麼他的眼神和其他人是一樣的，不，甚至還要激動。

“小……”顧渙禛沒有把名字喊出來，“你再堅持一下。”

林暮珩這才意識到自己中彈，可他好不甘心，明明馬上就要變好了，明明馬上就能和顧渙禛看到下雪了。

“這老天都病吧，把我也安排在雪天死。”林暮珩罵道。

他模糊的視線看到了天上有白色的東西降落，他想伸手去觸碰，但沒有了力氣，人群中有醫生在搶救他。

可是那個窟窿好痛。

“哎，顧渙禛，這樣看雪好漂亮，像把雲揉碎然後丢下來。”他的眼睛馬上就要睜不開了，林暮珩一直在看着顧渙禛，他從來沒有在顧司令身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是傷心，是絕望……

“你别難過了。”林暮珩有氣無力地安慰着他。

“你還是挺守信的，真下雪天就回來了……”

林暮珩再也沒有說話，他好像睡着了。

血再一次把白色染紅，那場噩夢再一次成為現實，一滴眼淚滴在林暮珩面龐，林暮珩最後的感知感受到了它。

“這雨怎麼是熱的……”

最後，他連思考都沒有了。

顧渙禛這一次什麼都護住了，但他沒有保護住這位獨立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外邦人，那琥珀色如太陽一般的眼睛此刻隕落。

雪落了個白茫茫一片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