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加油。金榜題名、”
這是林暮珩在那個世界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窗外是一棵巨大的石樹,被圍在小小的一磚一瓦之中,林暮珩的頭頂是白花花的天花闆。
天花闆是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東西,那麼第二個便是自己淚眼盈盈的媽媽,謝玉盈淚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林暮珩瞧着這個和自己有些許相似的女人他正想開口喊人,但謝玉盈先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媽。”林暮珩的口音有些許沙啞,但他的回答是正确的。
謝玉盈瞬間松了一口氣,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着氣。
林暮珩堅難的坐起來,隻是這一個動作他就知道自己睡了或許有些時間了。
“我睡了多久?”他靠在床墊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問道。
他的劉海過長已經能遮擋住自己的視線,以至于林暮珩在與人對視時總會用手撩波自己的頭發。
在手沒入頭發的動作進行的那幾秒在瞥見自己左手上的紅繩,它還是自然地挂在自己的腕骨處,中間的平安扣的模樣也是一模一樣,他看着手上的繩子出神,眼睛在瞬間渙散了。
謝玉盈注意到他的表情,馬上和他解釋道:“在你睡着的六十天裡,前先日子還好,可突然有一天你突然一下子就心跳減弱,還好醫生在旁邊才保下來,一天後你就恢複了,這個平安石是那天後我遇見一個老翁,他說有用,我一下子也沒了智商就買下來了。”
林暮珩看着謝玉盈,但眼神沒聚焦,他在想着自己的事,謝玉盈也沒有強求,她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找醫生”就離開。
在謝玉盈關上門的一瞬間林暮珩遍擡手捂住自己的手腕上的平安扣,世界就是這麼神奇,就這麼一件物品鍊接了兩個世界的林暮珩。
顧渙禛和林暮珩在白發蒼蒼時走過了一段安穩的時光,人在接近或者抵達幸福時時間總會過的很快,快到仿佛隻在那彈指一揮間。
“我是怎麼死的?”林暮珩努力回想着。
他記起來了,他死在秋天,隻是在一個平靜的下午躺在太師椅上睡了過去。
林暮珩輕輕歎口氣,他心中或許還有一些慶幸,慶幸自己沒在冬天去世。
還沒來的及想顧渙禛太久,門又被打開了這次不是謝玉盈。
“爸。”林暮珩喊道。
林景城一看就是剛剛趕過來的,西裝沒有換下手中的車鑰匙都沒來得及放入口袋裡,林景城一走到林暮珩身邊就開始對他的身體進行一番揉捏,生怕自己的兒子出啥毛病了。
“我沒事,就是睡久了腦袋暈。”林暮珩話中的意思是讓林景城不要擔心,林景城也終于放下手。
病房内陷入短暫的沉默,林景城還想問一些其他的問題,但看到林暮珩一直盯着手串發呆便把話咽回了肚子裡,正當他想和林暮珩再說一遍手串的來曆時林暮珩先打破了沉默。
“爸,你認識顧渙禛嗎?”
林景城努力回想着,他幾乎把自己的半輩子都回想了一遍,可記憶裡完全沒有這個人,他不明白兒子為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但他看出林暮珩的眼神并不是簡單的詢問。
他不想讓林暮珩在多想,于是他将真話稍加潤色:“這人我不認識,不過姓顧的朋友爸爸倒是有幾個要不幫你問問?”
“不用了,算了吧。”
林暮珩其實聽出了林景城話裡得真實含義,他的眼神變得暗淡,自己在那邊的一生在這邊僅僅隻是寥寥的六十天,這在他未來漫長的人生之中真的不算什麼。
而顧渙禛照顧在中彈照顧自己的那一年也隻是短短一次日出日落罷了。
林暮珩的眼神變得暗淡,林景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在此刻束手無策,而謝玉盈的進入成為林景城的救命稻草。
“你就來了。”謝玉盈同林景城打着招呼,林景城把她帶到牆邊,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你知道顧渙禛是誰嗎?”
謝玉盈帶着疑問的重複了一遍然後開口說道:“有點印象,好像在哪裡聽過。”
她沒有做過多的回憶,那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已經走到林暮珩身邊用聽診器給他做檢查了。
“我們先去看小珩,那個人我再回憶一下。”
“行。”
兩個親人一人醫生就這麼圍着林暮珩,林暮珩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醫生随意擺弄,簡單的檢查之後醫生對家屬說到:“身體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以後多加鍛煉看機能能不能恢複到以前,畢竟睡了兩個月,身體可能會比較弱。”
說完這話醫生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如果真的害怕的帶他去門診做過全身檢查,不過,看他這個樣子還是先讓患者先自己緩一會吧。”
三個人望向林暮珩,林暮珩失神一般盯着改在自己身上的慘白的被子,牙齒死咬着下嘴唇。
“睡覺總會做夢吧,他估計還沒從夢裡醒過來。”他們問醫生林暮珩是怎麼了,醫生給了父母一個通俗易懂的回答。
那不是夢。
那絕對不是夢。
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