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了,拳頭硬了。
在五條悟身後造型奇特的玩偶眼裡冒光,搖搖晃晃的舉起拳頭。
“夜蛾校長不要生氣嘛,火氣這麼大,真可怕呢~”
毫無察覺的五條悟仍舊在好心的勸導夜蛾正道。
嗯?不對,有殺氣。
六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察覺到被包圍的現狀,五條悟神情嚴肅。
我閃,我閃,我再閃。
攻擊無一例外落了空。五條悟腳踩“屍體”,傲然立于不敗之地。
不能打,不能打,更重要的是打不過!
幾個深呼吸之後,夜蛾正道暴起的青筋終于下去。
他目不斜視的繞過五條悟,坐到椅子上,右手接過咒骸整理好的滿地紙張。
房間正中央的五條悟憤懑不平:“真是的,怎麼能忽視我呢。明明是夜蛾校長叫我來的……”
“你還有臉說!”
夜蛾正道猛的将厚紙摔在桌上,他怒視五條悟。
他叫五條悟過來是為談論這次京都交流會的事情,而不是讓他把辦公室搞的一團糟!
目光掃過五條悟嬉笑的臉,落在桌子上的紙,緩慢轉移。
等等,這是……
夜蛾正道望着檔案上的照片和一旁的名字,眉頭緊鎖。
随着時間的流逝,夜蛾正道終于擡起頭,他看着面前早已收起笑容的五條悟,語氣沉重:“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
夏日的風肆意席卷大地,炎熱烘烤大地的烈焰紅似火。
不合時節的風衣惹來行人的頻頻回頭,它的主人則一直低頭走路,對周遭奇異的目光早已熟視無睹。
他的神情隐沒在陰影裡,昏暗不清。
日本東京似乎從來沒有改變。擁擠的人流,現代化的建築,車流不斷,喧雜不休。白日望不盡的窒息,夜晚燈紅酒綠的沉默,頭頂那片湛藍的天空也時有烏雲遮攔,以及耳旁環繞的惡意。
“好熱啊……這樣熱的天為什麼還要出來工作。真是可惡,資本家什麼時候能夠消失。”
“那個老頭子都快死了還搞出私生子,不行!要盡早讓他立下遺囑。”
“什麼都不幹的人還那樣一副傲慢的姿态,真是讓人不爽,吐口水在杯子裡都便宜你們了!”
“好累啊,這月工資又隻有這麼一點,還不如去死。”
“去死啊去死啊去死啊!”
“全都毀滅吧……”
嘔吐感湧上喉嚨,風間柊死死捂住嘴,他跪倒在街角,手撐住牆,一直隐藏在陰影裡的頭擡起,露出難看蒼白的臉。
“嘔——”
不行了,忍不住了。
他搖搖晃晃扶着牆站起,無力的靠在水泥牆上。
這些年來,風間柊一直在世界各個無人的角落行走,一是為尋找無人所知的美,二則是躲避這些惡意。
自從母體誕生的那一刻,無盡的惡意就湧入風間柊的腦海。操控萬物靈魂的能力固然強大,但前提是能夠承受住世界的惡意。
那些來自靈魂深處最陰暗的私語足以把一個人逼瘋。
以前好歹還有霧見奈尋道所制的護身符,杯水車薪也是綿薄之力。
然而在護身符失效後,那些逃避多年的惡意最終還是一股腦的湧入心中。
腐爛的靈魂味道,邪惡的靈魂私語,行走在大街上對于風間柊都是一種奢望。
“還是快些回去吧。”
他無奈的彎眉笑笑。
“咦?這是……”
在衆多紛雜的心聲中,一道不同尋常的惡意突兀響起。風間柊回頭,看向遠處店内。
刹那間,他瞳孔猛然收縮,黑色徹底被替代,銀瞳冷漠而不含感情。
被那雙銀瞳所注視着的,是一位留着半丸子頭,額上有奇怪縫合線,穿着袈裟的“人。”
“哇!”風間柊下意識張口贊歎道:“有句話這麼說的?真是活久見啊。”
死人複活什麼的,已經這麼常見了嗎?
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