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那張照片還是流出了。
這次輿論的方向全部集中在路修遠一個人身上。
讓人奇怪的是上次落水接吻的視頻很快就讓路修遠找人壓下去了。
可這次他卻沒有再這樣做。
畢竟上次就算把東西撤掉,還是堵不住别人的嘴,索性引導輿論往一個方向引。
路漫漫用手指劃拉着手機,臉色越來越蒼白。
那些人說的話……
簡直不堪入耳。
什麼戀童,變态,禽獸……
都算是輕的。
她猛吸一口氣,兩眼一黑,關掉了手機,擡頭看向對面坐着的男人。
他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手裡拿着一杯冰水,漫不經心地調着頻道,仿佛對這些惡言并不予以理會。
電話機上閃過一個熟悉的人臉,他手一頓,朝着路漫漫揚了揚下巴:“你偶像。”
“……”路漫漫看着他這副心大的樣子更加愧疚,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閑心調侃。
“也不算我偶像吧……”路漫漫如實答道:“以前喜歡他,我隻是順便跟着一起追。”
“哦,這樣啊。”他摸着下巴思考。
“所以當時蘇以寒問你我們倆誰好看的時候,你到底想回答什麼?”
他順勢将問題抛了出來,看上去是随口一問。
手指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玻璃杯,那凝結的水珠的杯面順着指尖滴落。
他卻無暇顧及。
“小叔叔,對不起。”路漫漫沉默片刻,選擇答非所問。
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充滿着愧疚,連眼尾都有些泛紅。
“嗐,至于嗎?我就是随口一問。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他将杯子放在桌上,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我難不成是什麼輸不起的人嗎?吓成這樣。”
“不……”路漫漫對上他的眼,“我是說那張照片,還有網上那些人攻擊你的話。”
“一個大男人被說幾句又不會掉層皮,你覺得我很脆弱嗎?”路修遠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試圖減少她的愧疚感。
“可是那天是我做了逾矩的行為,才會讓你平白地遭受這些無妄之災。”她有些哽咽。
“漫漫。”他低聲喚了一句,語氣柔和下來:“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計較這些。”
“可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路修遠愣住,緩緩開口:“其實有時候家人也不一定要有血緣關系。”
“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用覺得虧欠和愧疚。”
路修遠又接着調侃:“要是你非要這樣算,那我欠你的就更多了。”
“你父母受我的牽連而死,現在你又因為我兩次陷入輿論。”
他繼續說:“就像你爺爺說的那樣,你以後會有自己的愛人和生活,和我扯上聯系算什麼?”
“這樣一算,還是我拖累了你。”
“路修遠,你不欠我什麼。”她啞着聲音,一字一句地說。
這個直呼大名的行為讓男人下意識地挑了眉。
“我說過,我父母的死和你沒有關系。”
“上輩子我還欠你一條命。”
聽到這兩句話男人有些疑惑,剛要開口詢問時,路漫漫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愣住。
“況且……”路漫漫收緊手心,認真地說:“我願意和你扯上聯系。”
“我一樣也是心甘情願的。”
空氣完全凝固,彼此都能夠聽到心跳聲。
半晌,路修遠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你将來會後悔的。”
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路漫漫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垂眸苦笑:“我還沒有資格考慮将來的事情。”
男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心一緊,五髒六腑像是忽地揪在一起,拉扯牽連。
是啊,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考慮将來的事情。
今生事情的走向已經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變故,路淩逃走不知生死,暗枭會的下一步動向也是未知數。
有時候路漫漫會在想,自己去強行擾亂因果會不會還是無法改變結局。
“小叔叔。”稱呼又變了回來:“高考之前我們學校會組織一個集體出遊,我希望您能去和雲洲城邦政府上級申請帶着鷹隼特殊行動小組全程護送。”
這是每一屆高考前的傳統。
學校組織學生去山頂的鳴金寺為高三的學子祈福,還可以緩解一下學生們高考前的壓力。
上一世科斯國際交流書院的老師和學生就是在回學校的路上被暗枭會的人強行攔下大巴帶到了廢棄的工廠大樓。
這一世局勢發生了改變,暗枭會并不一定會選擇這個時間點去綁架,但還是不得不提防。
明明叫着親昵的稱呼,語氣卻如此的疏離,還加了個“您”。
她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尊重了。
“好,我會去申請的。”他幾乎沒有怎麼考慮。
路漫漫略微驚訝,還以為他會猶豫:“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你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路漫漫哽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起身,輕聲道:“謝謝你。”
“小叔叔……”
這三個字是那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橫在二人之間,半分挪動不得。
*
女人一懷孕體内的激素就會變化。
曾雲蘭自從辛辛苦苦做了個試管嬰兒後,便開始變得暴躁多疑。
這個時候韓氏集團又出了問題,韓霆在她最需要男人陪伴的時候根本就是不着家的。
韓家那時候都以為路修遠死了,那陣子才會如此得意猖狂。
現在路修遠一回來,就在着手調查從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