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之外，子夜交接之時妖魔之氣最重，隻要熬過去，那些東西就會收斂許多。

陸嶺從石頭下出來，四周張望了一番，确定好了大緻放下，往魔域相反的方向走去。

魔域暫時回不去了，但他知道，這裡有人要殺他，所以他要盡量走遠一點，不能被發現。

當了這麼多年魔尊，陸嶺早就不用腿走路了，而且小黑貓的四條腿很難配合，他很不習慣這樣的前進方式，往往走一步就要想一下下一步邁哪隻腿，不然就會順拐。

魔域周圍十裡妖魔聚集，百裡植被不生，千裡荒無人煙。陸嶺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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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元近日下了一趟山，處理完掌門師兄事情之後，便要回玄岩山。

掌門派了彩瞳随身跟着，一路上都沒什麼事，隻是返回的時候，司元在前禦劍，突然拐了個彎，向着另一個方向去了。

彩瞳倒是不覺得司元二長老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還是在一旁提醒了一句：“仙尊，這是往魔域的方向。”

司元眼神遙遙遠望，沖彩瞳示意：“去看看。”

魔域那個妖魔橫生的地方，尋常人提都不敢提，司元長老卻輕飄飄說去看看，跟拜會一個朋友的語氣差不多。

彩瞳打了個冷戰，覺得有時候司元長老比魔域的妖魔更吓人。

彩瞳能被安排到司元身邊，就是因為他知人情懂世故，所以不該開口的地方絕對不開口，默默跟着司元去往魔域。

說來，他們去魔域也是有緣由的，司元長老和魔族那個魔尊有點關系。

從跟着司元起，這五年内彩瞳見過魔界至尊陸嶺來找司元麻煩起碼五十次，每次兩人都戰個平手，陸嶺離開之後，過十天半月，又會卷土重來，再打架，再成平手。

這麼來來往往的，彩瞳也見怪不怪，剛開始他還會一臉驚慌地去禀告，到現在他已經可以和陸嶺平靜對話，讓他稍微等一等，他去叫司元長老來。

那魔頭雖然看着吓人，動不動就要動手，但彩瞳讓他等一等，他還真的會乖乖等一等，見到司元，又不複之前乖乖巧巧的樣子，和人大打出手。

彩瞳一直弄不懂兩個人之間的前仇舊怨，所以悄悄和玄岩山其他的資曆更老的弟子打聽過，但大家都噤若寒蟬。他隻偶然聽了一些大概，說陸嶺和司元原來是師兄弟，後來發生了些事，就成了現在這樣。

至于到底發生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彩瞳心裡是震驚的，但畢竟是秘辛，他也不敢和司元确認。之後，他看向陸嶺的眼光便多了好奇。

這些年來，彩瞳一直覺得司元長老對陸嶺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從不主動出手，也不下狠招，偶爾陸嶺長時間不來，他還會在院子裡坐一坐。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彩瞳卻隐隐覺得司元長老是在等陸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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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魔域附近十裡，司元收劍，彩瞳侍立一旁。

不能再往裡了，進入魔域十裡範圍之内，都會被守門的魔将發現，但這個距離，對于司元來說，已經足夠。

他四處看了看，這裡魔氣同往日一般，說明魔域内外還算穩定。隻是，司元觀察許久，總覺得魔域内缺了點東西。

他試圖探尋，果然沒有。

司元眉頭輕輕蹙起，如果那個人不在魔域之内，那就有可能在玄岩山上了，他要盡快趕回去才好。

司元正要轉身，一縷魔氣從身後沖了出來，他随手揮散，眼神掃到一團魔氣裹着一個小東西，正在反複摔打。

離魔域越遠，魔氣的力量越弱，隻要有一點功法傍身，都不會被這裡的魔氣欺負。司元定睛看過去，被裹住的是一隻小黑貓，他身上全無妖魔之氣，竟然是一隻普通的小貓。

這裡荒無人煙，本不應該出現這種凡物。

司元揮揮手，将小貓解救出來。

小黑貓瘦弱非常，全身上下的毛都打了結，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還嗚嗚咽咽的，咬着牙，一副要把欺負自己的東西全都咬死的兇狠模樣。

這幅不服輸的樣子，讓司元有些感觸，剛要上手，彩瞳立刻圍了過來：“仙尊！”

這種地方，來曆不明的小東西，實在太刻意了。

司元明白他的意思，擺擺手：“無事。”

他伸手過去，剛碰到小貓，小家夥突然睜開了眼睛，和司元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那雙眼睛很特别，滿是戰意，兇悍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