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嶺看向另一邊更加淡定的那人,一席白衣,那怕是随意坐在一塊石頭上,也像是坐在大殿之上,一陣風過,司元睜開眼睛。
“你來幹什麼。”陸嶺問,“想打架?”
司元從來不找他主動約架,每一次都是陸嶺打上門,所以有些好奇,司元來找他做什麼。
陸嶺其實有些心虛,因為一看到司元的臉,便會想起昨夜的事。
昨夜的事……
陸嶺已經想好了,他要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總不能讓司元對他負責吧。
想到這,陸嶺面色有些發熱,他側過頭:“這幾日本尊有事要忙,煩請司元長老先回去,等本尊忙完了魔域的事,再去玄岩山同你切磋。”
司元起身,輕輕說:“我來帶你離開這裡。”
陸嶺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看向司元。
“跟我走。”司元說,他看着陸嶺的眼睛,“我帶你回玄岩山,你還是我的小師弟。”
不知道是陸嶺耳朵出問題還是司元腦子出問題,總之,他倆一定有一個不正常。
陸嶺冷笑一聲:“青天白日,你說什麼鬼話?”
默默跟在一旁的南金聽了個大八卦,但也知道接下來倆人的對話應該不方便聽了,立刻懂事地把人都扯了下去,自己也跟着一起走了。
魔域之外,隻剩下兩人,一黑一白,默默對峙。
司元不敢說昨夜的事,他怕惹陸嶺生氣,因此格外小心:“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後悔了,小師弟。”
小師弟?
這個稱呼讓陸嶺有些怅惘,雖然他不知道司元發了什麼瘋,但他是冷靜的。他後退一步,和司元隔開距離:“本尊可不是你那什麼小師弟,司元長老,請回吧,改日本尊得閑,再去玄岩山與你喝茶。”
看出眼前的人沒有和他走的意思,司元攥緊了拳頭:“既然你不走,那我就留下來。”
陸嶺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瞪着司元。
此人不對勁,他懷疑是被人給掉包了。
陸嶺實在沒有心情和他在這裡鬥嘴,一甩袖子離開:“随你。”
魔域結界外人打不開,司元可以硬闖,但他這次是來求和的,所以他不打算硬闖,于是又找了剛剛的石頭,默默坐着。
看守結界的魔兵們不敢輕慢,怕再被他們的尊上看到懈怠的一面,一直緊張兮兮地握着武器。
南金皺着眉頭,轉身去見陸嶺。
陸嶺坐在自己的床上,聽着南金向他彙報外面的情況,司元已經在外面坐了兩個時辰,并且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陸嶺猛地睜開眼。
不走?好啊,那就讓他進來。
“來人!”
-
司元被兩個小魔頭拉着,送進了魔族地牢。
此處封印霸道,一進去,司元就覺得自己的真氣阻滞,但還算自如,反觀兩個押着他的,臉上都現出恐懼之色,抓着他的力氣都小了很多。
他完完全全可以輕易掙脫,但還是順從地往裡走。
……
一刻鐘後,南金回報陸嶺:“尊上,事情已經辦好了。”
陸嶺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就乖乖進去了,沒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而且地牢的陣法,似乎對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南金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咱們把他關起來,玄岩山的人不會找過來吧。”
陸嶺坐在床上,支起一條腿,單手撐住下巴思考:“你不是也說了,地牢對他沒什麼太大影響,他想出來随時可以出來,不必管他,讓他好好在裡面待幾天。”
南金拱手,昂首退了出去。
床上的陸嶺端正了坐姿,突然想到,司元這麼任性來找他,不知道有沒有和玄岩山的說話。
一想到掌門嚴肅的神色,陸嶺就覺得這件事恐怕隻是司元單方面的注意,掌門可不會允許他如此胡鬧。南金說得沒錯,他确實需要想象,如果玄岩山的人找過來該怎麼辦。
在此之前,陸嶺莫名想到了那夜的事。
他不知道司元為什麼突然發瘋,但最近發生的蠢事也就這麼一件,陸嶺不得不多想,難不成這事被司元知道了?
可如果司元知道,他現在不應該來找他,應該來殺了他才是。
那夜意亂情迷的話萦繞在陸嶺耳畔,司元語氣裡慢慢都是悔恨,怪自己當日不該閉關,該去救他。
陸嶺神色深沉,司元冷靜的臉又重新占據他的腦海。
那樣的冷漠的人,真的會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