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茶差點嗆住，連連咳嗽，手忙腳亂擺手：“我……我在屋裡看書呀。二哥怎麼突然問這個？”

沈湛秋微微一笑，目光卻落在她鞋上的泥痕：“無他，隻是進門時瞧見你鞋底沾了濕泥，像是剛從外頭回來。”

沈苡然心頭一跳，幹笑道：“大概是早上在院子裡踩了水窪……也沒走遠，真的。”

她低頭掩飾，指尖緊握茶盞，生怕露出破綻。

沈湛秋也不再多言，隻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品茶。

他自幼與她親厚，知她性子活潑，今日這模樣分明神色慌張，說辭破綻百出，卻也不願逼問，隻将這一切悄悄記下，暗自留心。

此時，京郊槐林外。

蕭承淵策馬緩行，玄衣裹身，披風翻飛，腰佩長劍，風塵未洗。

他剛從北疆歸來，本該直入宮中複命，卻因林間巧遇那個“飛天小猴”，心神微亂。

他自懷中掏出那枚雲紋玉佩，翻掌細看。

玉紋溫潤，雕工精緻，手感熟悉得讓他微微出神。

“那丫頭脾氣不小，倒也膽色過人。”他眸色沉沉，若有所思，“可這玉佩……似曾相識……”

他本無意深究，隻當路遇趣事一樁，忽然腦中掠過母親姜懷凝彌留前的叮囑：

“珩兒，柳氏寡居。她夫君沈烨明，當年曾冒死為你父辯冤……你若有空，記得代為一拜。”

他五歲喪母，在離京前，柳婉清是他幼時常見的姨母，自小疼他，常以糕點哄他嬉笑。沈家兄弟，亦是他舊年玩伴。

他眸色一動，将玉佩收回懷中，撥馬揚鞭。

“既然路過，便先去沈府一趟。複命，不急這一日。”

他眉宇間盡是北疆風霜，性子孤傲，卻藏着一絲對舊情的念想。

誰知這一趟拜訪，竟勾起一場因果沉浮，牽起一段命運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