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晨光初透，薄霧籠着後院槐樹，露珠挂在枝頭，晶瑩剔透。?

沈苡然一夜未睡好，夢裡盡是蕭承淵捂她嘴的冷臉和那句“敢亂喊，我殺了你”。她揉揉眼睛坐起身，淡粉紗裙輕輕褶皺，散落在床邊。?

她嘀咕道：“這毒舌将軍，吓得我一宿沒睡好。”?她摸摸臉上的淚痕，想起他離開前威脅的低語：“不許跟任何人說我來過，更不許提我和你大哥的事，否則……”她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是憤怒？還是恐懼？竟有些難以分辨。

院中琴聲悠揚，沈湛秋身着月白暗紋衫，腰束玉帶，坐在石桌旁調弦。?

他前日教沈苡然彈一首《清溪引》，今日特意來檢查，見她推門出來，柔聲道：“苡然，昨夜沒睡好？眼眶怎紅了？”?

沈苡然一愣，忙跑過去坐下，掩飾道：“沒事，就是……”她差點脫口而出“撞見蕭承淵”，忽然想起那威脅，趕緊改口：“呃，夢見……槐樹長出了好多槐花糕！”?

沈湛秋挑眉，笑道：“小饞貓。來，把《清溪引》彈一遍，我聽聽。”?

沈苡然接過古琴，擺好姿勢，指尖輕撥，琴音卻斷續不齊。?她昨夜心亂，哪有心思記譜子？彈到一半，錯了一個音，琴弦顫得刺耳。?她嘀咕：“這譜子好難……”?

沈湛秋搖頭輕笑，起身走到她身後，俯身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這裡錯了，該這樣。”?

他指尖溫熱，帶着她重新彈那段錯掉的曲子，氣息輕輕拂過她耳側。?沈苡然心跳一亂，臉頰微紅，哪還看得清手勢，滿腦子都是他近在咫尺的溫暖。?她暗道：“二哥靠這麼近，我怎彈得下去？”

沈湛霄剛下朝歸來，他見沈湛秋半抱着沈苡然教琴，咳了一聲，走近道：“你們兄妹倒是雅興，大清早撫琴？”?

沈苡然吓得一縮，手指亂按，琴弦崩出一聲怪響。她忙跳開，臉紅道：“大哥回來啦！”?

沈湛秋直起身，掩住眼底失落，淡笑道：“大哥來得巧，正好聽苡然彈曲。”?

沈湛霄眯眼瞧他，拍拍他肩，低聲道：“教琴也不必靠那麼近，小心爺爺瞧見。”?沈湛秋一怔，未語。

沈苡然揉着手，嘀咕：“大哥就會打岔，二哥教我呢！”?她偷瞄沈湛秋，見他低頭調弦，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感。二哥的溫柔與細心，總能讓她忘卻煩惱，可昨夜蕭承淵的威脅，依然讓她心頭泛起一陣不安。她默默閉嘴，不再言語。?

沈湛霄坐下，笑道：“苡然昨夜沒睡好？眼眶紅紅的。”?

沈苡然支吾：“看星星看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