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後院,日頭漸高,槐樹下的石桌旁,沈苡然手裡捏着那隻槐花紋鷹哨,眼神時而好奇時而猶豫。
昨夜蕭承淵闖入閨房的一幕還在她腦海裡翻騰,他那句“若有事,吹哨”像是故意勾着她心弦。
她低頭瞧着鷹哨,指尖摩挲着哨身,心跳莫名快了幾分,暗想:“莫非真像我猜的,他對我……”她臉一燙,甩頭驅散念頭,低聲道:“胡思亂想!試試又不會怎樣。”
她瞥了眼四周,見院裡靜悄悄的,下人忙着灑掃,無人注意。
她抿了抿唇,心底泛起一絲躍躍欲試的沖動。
“就吹一下,看看會怎樣。”她深吸一口氣,将鷹哨湊到唇邊,輕輕一吹——
一聲尖銳低鳴劃破了院中的靜谧,似鷹唳長空,回蕩不散。
沈苡然吓了一跳,連忙将哨子塞回袖中,心跳得飛快,驚疑不定地望向四周,低聲自語:“怎麼這麼響?不會吵到二哥和爺爺吧……”
話音未落,忽然,院牆外有暗影浮動,幾道黑甲身影宛如鬼魅般翻牆而入。
三名蒙面人皆持短刃,落地無聲,目光冷銳如鷹。他們齊齊單膝跪地,低聲道:“主上何令?”
沈苡然呼吸一滞,瞳孔驟縮,猛地向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道:“你、你們是誰?!”
三名鷹影衛對視一眼,領頭者沉聲問道:“姑娘可是吹哨之人?”
沈苡然心頭狂跳,腦子亂成一團,暗想:“蕭承淵說的‘有事吹哨’……難道是他派來的?!”
她慌忙擺手:“沒,沒事!我就是随便試試……”
鷹影衛聞言微怔,随即領頭者低聲道:“既無主令,我等告退。”
話音未落,三人身形一閃,又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牆外。風拂槐葉,仿佛方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沈苡然呆立原地,半晌才回過神,摸摸胸口,低聲道:“吓死我了……這毒舌将軍,送我個哨子還能召人?”
她臉頰微紅,伸手摸出袖中的鷹哨,摩挲着暗想:“他昨夜闖我閨房,如今連護衛都派來了,莫非真對我……”
她心裡越想越亂,臉色發燙,心底那點猜測猶如藤蔓,層層纏繞。
“苡然?”一道低沉溫潤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苡然一驚,猛地擡頭,見沈湛秋正朝她走來。
他一身常服,左臂仍纏着紗布,臉色雖略顯蒼白,卻難掩貴氣。他昨夜傷口疼了一宿,今晨稍緩,便出來透氣。遠遠便看到她神色怪異地站在槐樹下。
“你在做什麼?”
沈苡然心頭一跳,忙把鷹哨往袖裡藏,慌道:“二哥!你、你怎麼出來了?傷口還疼嗎?”
她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眼神卻有些躲閃。
沈湛秋靜靜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袖口,緩緩道:“方才那哨聲,是你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