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甯君義帶着黎明去吃飯,她見到了公司的總裁和副總裁——周慶然和徐靜思。
菜擺在桌上,冒着騰騰熱氣,徐靜思打着電話,似乎在催什麼人,周慶然在一旁安撫着徐靜思,讓她不生氣。
黎明不好意思不等人就動筷,甯君義像是根本不在乎這麼多,他直接開始給黎明剝蝦,還問,“想吃多少?一起剝了。”
“是不是還有人啊?不需要等一下嗎?”黎明拉住甯君義的手臂,阻止他剝蝦的動作。
“沒事,是徐靜思的弟弟。”
周慶然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沒事沒事,你們吃你們的,他人總喜歡遲到,不用等他。”
看了一眼周慶然臉上不像說謊的表情,黎明又看了一眼甯君義,看着他那一副“我真沒騙你”的樣子,黎明松開了阻止的手。
最後的結局,還是以徐靜思生氣挂斷電話,周慶然不停安撫徐靜思,兩人一起跟甯君義和黎明先吃飯結束。
四個人吃得倒是愉快,周慶然有太多好奇心,不停地問黎明各種問題,即使甯君義已經眼神警告了不止一次,周慶然完全是一副“你女朋友在這,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态度。
“周慶然。”徐靜思可能也聽不下去。
“怎麼了,老婆?”周慶然停下手裡給徐靜思夾菜的動作。
“不喜歡吃這個,換一個。”徐靜思淡淡說出口。
“啊?平常你不是……哦哦,好!”周慶然一開始還沒聽懂徐靜思給他的面子,但看到徐靜思的眼神就一切都明白了,他識相住口。
其實說徐靜思的弟弟遲到,也就晚到了幾分鐘,他進門的瞬間,看到黎明的那一刻有些震驚,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轉頭向自家姐姐道歉。
“你還知道過來?遲到從來都不是我們徐家教的禮儀吧。”
“姐,我這不是去接裴之惜了嗎?他飛機延誤也不是我的問題,爽約也不是我們徐家教的吧。”徐仰明坐在徐靜思的身側空位。
黎明正在吃甯君義剝得蝦,聽見聲音的一刻還以為自己多想了,而聽見“裴之惜”的一刻,她擡起頭看向那個聲音處,而入目的第一眼不是徐仰明,而是剛進門的裴之惜,“靜思姐,飛機真延誤了,不好意思哈,你别怪他,我的錯。”
推門而入的裴之惜先跟着徐仰明看向徐靜思,道了個歉,而後掃視一周,發現了那個正巧擡頭看向自己的女人,又看向她身側為她夾菜的男人,而後坐在徐仰明身側。
位置是圓桌,甯君義旁是黎明,周慶然為了八卦坐在黎明的另一側,周慶然旁又是徐靜思,而好巧不巧,甯君義和裴之惜坐在了一起。
甯君義察覺到身邊的人呆滞住,看向來人,發現裴之惜就是那個黎明“不喜歡”的前男友,他嘴角撇了撇,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黎明,看什麼呢?”
“看來的人。”黎明知道甯君義的意思,也不含糊。
“哦?徐先生,裴先生長得太帥了?讓你都看呆了。”甯君義也沒有什麼陰陽怪氣的語調,反而聽起來很委屈,像是在賣慘。
“沒有,他們跟我一個高中的,世界真小。”黎明搖了搖頭,用公筷夾起糖醋裡脊放在甯君義碗裡,“多吃點啊。”
低笑的聲音傳入黎明耳朵,甯君義夾起那塊糖醋裡脊,塞進嘴裡,“我還挺喜歡吃醋的。”
聽在不知情的耳朵裡,像是甯君義真喜歡吃醋味的菜,可這一桌有四個人知道感情糾葛,另外兩個人則是了解甯君義,沒有一個人是聽不明白甯君義是在講些什麼的。
周慶然出面打馬虎眼,徐仰明也拉着裴之惜跟徐靜思好好道歉,遠離紛争,算是把這件事掀過去。
甯君義也不是什麼特别小氣的人,一個“不喜歡”的前男友,他并不屑于管,繼續照顧黎明的吃喝,偶爾怕黎明無聊,還會跟她聊一聊明天要去哪裡玩。
黎明不習慣和不熟的人聊天,而這一桌她熟悉現任男友,前任男友,前任男友的朋友,後兩個,她是怎麼說都不能招惹,所以她幹脆不說話,偶爾甯君義問兩句想不想吃什麼,她就會輕輕發出“嗯”的回應。
裴之惜不這麼想,他還記挂着黎明說如果再遇見,要跟他說清楚,如果不是徐仰明在旁邊拉着他,他就要奮起直說,當然堵得住一時,堵不住一世。
好歹也是給周慶然和徐靜思面子,一頓飯安安穩穩過去。
“黎明,你不跟我談談嗎?”周慶然起身背上徐靜思的包包就聽見裴之惜微微顫抖的聲音。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激烈起來,如同無數的刀光劍影在這場飯桌上掀起。
牽起黎明的手微微握緊,甯君義默默往前站了一步,“裴先生要跟我未婚妻說什麼直說吧。”
裴之惜不看甯君義,眼神隻是停在黎明身上。
黎明知道自己躲不過,她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撫摸着甯君義的後背,他的後背微微拱起,像一隻随時準備撕咬的狼,側面看去,狼的下颚緊繃,不知道眼裡是多少的兇惡,“甯君義,我跟他說幾句話。”
這一次,她不再問“好不好”,因為甯君義永遠都會回答“好”,并為她做好一切冒險的準備,這就是甯君義。
兩隻緊握的手漸漸分開,不知道是誰的手緊張到出了虛汗,汗漬隔閡在兩隻手之間,滑膩粘連,“我在車裡等着你,我幫你拿包嗎?”
一隻大手把包從黎明的肩頭摘下,她的眼裡看到了手心的汗液反射出光澤,而面前的男人甚至在摘包時,手還在抖。
白嫩的手搭在大手上,“不用了,我拿包防身。”黎明的手指摩擦着甯君義的手背,朝着他笑了笑。
裴之惜聽到後,臉色更冷,直接出了包間的門,黎明安撫好甯君義,也跟了出去。
“這,怎麼回事啊?”周慶然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拿着最開始招待客人的瓜子仁塞嘴裡嚼。
不理人的甯君義直接出了門,徐仰明則是拍了拍周慶然的肩,“君義哥好不好惹啊?”
“不好惹啊。”
“那你還惹他。”
“我哪裡惹他了?我就問他怎麼了,關心一下啊,你别走,你說我怎麼……”徐仰明不等周慶然為自己辯解,也出了門,周慶然也追着出了門,但沒追兩步,又回到包間,乖乖巧巧貼着自己老婆。徐靜思這邊付完賬,周慶然就問出連徐靜思都讓他“滾”的話,“我究竟怎麼惹他了?”
黎明跟着裴之惜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走廊。
燈光昏暗,腳下的地闆鋪着軟地毯,一步一腳踩下去都是如同在雲朵上一般,軟塌塌,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空,像一場遲來的噩夢。
裴之惜停下,轉身低頭看着黎明,樣子陰沉得像欠了錢一樣難看。
“你想談什麼?”黎明開口。
“你不知道嗎?”裴之惜反問。
“我應該知道?”黎明試探,看着裴之惜的樣子,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回來,“好吧,我知道,你先别這麼生氣,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