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不會還是我很開心吧？”黎明想起上次的求婚，不斷的“我很開心”相繼在耳邊私語。

“不是，下一句是，希望你一直愛我，黎明。”雙手環住黎明的腰肢一點點收緊，像是珍寶，生怕别人搶走。

話語勾人心弦，萦繞在黎明的心間，不斷擊打着心房。

笑夠的甯君義交代，“我其實沒那麼優秀，在英國上大學的時候，優秀的人芸芸，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沒背景，沒成績，沒錢，而且優秀學生裡面确實沒有我。”

“你在哪上得大學？”

“倫敦xxxx。”甯君義泰然自若，仿佛隻是在說一個普通學校名一樣。

“你是推薦信進去的？”黎明有些驚訝，“這個學校很難進的。”

“嗯，當初邀請我的教授給我寫了推薦信。”

“進去上學就很厲……棒了。”黎明把脫口的“厲害”變了一下。

“嗯，我能擁有你，确實很厲害。”

“我哪有那麼好？”黎明反駁。

“好，父親是商人，母親是教師，學習優異，我記得你高考的成績應該是全省第十七名，名牌大學畢業，你畢業後的工作作品，據我所知，直到現在cr還在用。”

“你了解得這麼多？”黎明疑惑，但她還是解釋，“cr在地産行業裡根本沒有競争對手，沒必要多花錢把我當初的廣告文案換掉，而且我後面還有工作空白期，終究是沒法比及現在行業裡真正的翹楚。”

“無論有沒有必要，cr能用到現在，就是對你很厲害的贊賞。”甯君義頓頓，還是說出口，“工作空白期并沒有耽誤你的行業思維，你給靜夜思的廣告文案我看過，如果多接觸接觸行業前衛潮流，多做幾個項目，肯定會跟上，你很厲害，比我厲害，黎明，别小瞧自己。”

“你看過啊？我還以為這是周總做得事……不對，你為什麼知道那是我的作品？我當初還沒告訴你我在工作吧。”黎明反應迅速，不過她更多察覺到，甯君義似乎在找補她剛才“厲害”的話，不斷在提這兩個字。

“交上的作品都有署名，你們公司那一組的文案設計，大大的黎明兩個字，我不眼瞎。”甯君義輕歎一口氣。

“那……你怎麼沒問過我？”黎明小心翼翼。

“你不說自然有你的理由，我沒必要強迫你去坦白，而且最後我不是也知道了。”

窗外的雨漸漸減小，太陽從另一側出來，太陽雨在窗外形成一道美麗的彩虹，如詩如畫，隔窗的樹葉不停地搖曳，搖擺不定的雨滴晶瑩剔透，反射出光澤，像是綠寶石。

“我愛你，甯君義。”黎明哼聲，如同蚊子叫。

但每次她小聲說話時，甯君義跟順風耳一樣也能聽清，“嗯，希望你一直愛我。”

“不應該是‘我也愛你’嗎？”

細細嗅着發絲，甯君義的面在發裡搖晃，“‘我愛你’是永遠毋庸置疑的，但如果你遇見比我更好的人，難保你會愛上對方。”

“這麼不相信我？那如果你遇到更好的人呢？”黎明的身子不斷往下滑，現在已經把頭靠在甯君義的胸膛上。

“不是不相信，是我确實不夠好。”甯君義故作深沉，“我這一生的運氣都用來遇到你了，黎明。”

“故弄玄虛。”黎明嘴裡說着，心裡卻樂滋滋。

兩人聊了許久許久，就像那天求婚的天台，可還是不太一樣，甯君義的面具是真得解下，摘與不摘隻是黎明一瞬間的想法，而黎明也在試圖向前邁步，但有沒有走向甯君義，卻是另一回事。

本來準備做飯的甯君義，接到周慶然打來電話，“快來快來，老地方，帶上黎明，好幾個兄弟都想見見拿下甯總的美女啊。”

“不去。”甯君義想也不想。

“放心，這次真沒有‘前男友’這事了，而且昨天你也不能怪我和我老婆啊，都是徐仰明那個貨的鍋。”周慶然像是想到什麼，摸準甯君義的心思，“你不讓黎明見，萬一黎明自己想見呢？都是人脈啊，黎明以後工作啊什麼的，是不是，麻煩着呢。”

“我問問她。”甯君義估摸着這次見面能有幾個人有用，道，“别帶沒用的。”

“妥妥的，我老婆還在的，你不放心？”

停下手頭正要拿出的白菜，甯君義出廚房看着窩在沙發上的黎明看手機，那樣子與可可在窩裡曬太陽一模一樣，“周慶然找我們吃飯，一些朋友想認識你，你想不想見一下？”

“今天吃，誰請？”

“周慶然。”

“走呗。”黎明放下手機，看着靠着牆壁，右腿彎曲搭在左腿前，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圍裙，雙手環臂的甯君義。

“怎麼？”

“要是a錢，還是不去了，在家裡吃便宜。”黎明心裡還挂着甯君義最近在處理新公司，身上沒多少錢的事。

甯君義低笑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麼，轉身脫下圍裙，走到黎明身邊，伸出手拉起黎明，“走吧。”

坐上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邁巴赫，黎明系上安全帶，看着車窗一幕幕掠過的大樓，心裡感歎大城市就是不一樣，不像她一直待在小城市裡，側頭看向駕駛位，男人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臉上含着笑，不停地看後視鏡，他從徐城出來，去了英國，再定居c市，見到的人和物都會比她的視野更廣，而她還是喜歡徐城，這裡即便有着甯君義，但沒有歸屬感，沒有屬于她的家。

c市，徐城，兩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談戀愛就是分居兩地，等到結婚呢，好像他也沒提過要回徐城工作，不過怎麼會有人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跑去徐城跟她談情說愛，果然生活中的茶米油鹽比什麼都重要。

至尊寶和紫霞，合不合适，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他的答案呢？

搖頭甩掉越來越遠的思維，黎明深吸一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不是至尊寶，自己也不是紫霞。

多細微的變化，甯君義都能察覺，“怎麼了？”

“有點餓。”黎明笑笑，倒是輪到她開始撒謊了。

甯君義點點頭，默默加了速，“快了，他們點過菜，到地方就能吃。”

黎明還是笑着，但不說話，轉頭看向道路邊的綠化帶。

進了酒店的大門，甯君義停在大廳門口，把車交給服務生，黎明跟着下車，見到周慶然在大廳處招手，活蹦亂跳的，和之前的商務精英的樣子根本不同。

下車後的黎明突然反應過來，拉住甯君義邁開步子，大步向前的動作，“我……我沒化妝，也沒換衣服，就這樣來了，不會不好吧？”

在徐城随性而為，黎明從不擔心被人見素顔，甚至有時候出門都穿睡衣，也就是上班後，才注意一點形象。

甯君義細細打量，“很漂亮，不會不好。”看着黎明還是心有顧慮，笑笑，“徐靜思應該有補妝的東西，我打個電話，還是我現在帶你去買點化妝品？”

“哪有這樣的，讓人家等着多不好。”黎明心裡糾結作怪，她自己也舉棋不定，每到這時候，她都要徘徊好久，她開始不斷皺眉。

“你看着我，黎明，看着我的眼睛了嗎？”甯君義撫平她的眉心，注視着她，直到黎明點頭，繼續說，“不用懷疑，不用糾結，你很美，我這個人很庸俗，對你一見鐘情的原因，就是看你好看，你那天難道化什麼妝了嗎？”

“嗯……”黎明思索，那天的她塗了個唇膏，“嗯，走吧。”她牽起甯君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