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粉色毛衣的女孩,下身看樣子還是睡褲,站起來直接怒視大叫着對面的男人,“你個媽寶男!滾蛋!老娘單身一輩子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男人也“騰”地站起身,準備罵起來。
我看女孩的樣子很熟悉,想上前細看。
小吳上前把他們送走。
我搖了搖頭,有緣總會再見。
第二次,同樣的地點,還是她,我有些認出,但腦子裡并不清晰她究竟在哪裡見過。
她看樣子談得很好,我的火苗又燒起來,可這次不是那樣溫熱,而是越燒越大。
在聽到男人的電話後,我的火似乎已經将心融化,沒有理智地上前,一腳。
我并沒有處在下風,在國外生活,學點防身的東西,總是好的。
但當我再次回神,看熟悉的窗邊,她又離開了。
我似乎有些掌握她的習慣。
本來頂多兩個星期的行程,硬是被我拖到了三個星期。
她并沒有談愉快,我不知道我在竊喜什麼。
撞到我的西裝時,那張一直在腦海中的臉具象化,亦如我日夜所拼湊般的美麗,甚至更加明麗。
她像一隻膽小的貓,逃走。
到第四個星期,這是周慶然來催我的第五個電話。
她還是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可可,同樣離開的男士。
在男士離開後,仿佛才是真正的她,沒有那麼鮮活,是靜悄悄的模樣。
我唐突地問出那句話時,并沒有打着任何心思,隻是想去了解她,了解真正的她。
她看起來很堤防我,我再次伸出邀請,她答應下來,我不知道是竊喜還是乏累,火苗長大了,但還是溫吞的,不像真正的火。
我承認在看到那雙眼時,冰冷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反而是真正打着歪心思,想要和她在一起,就是這麼簡單,如果不在一起也可以,我想我會卑劣地攻擊以後她的每任相親對象。
她答應的那刻,火苗滅了,是水汪汪的眼澆滅火。
火苗在收到水澆下時,容易燃燒地更加劇烈,可我的那團看似兇惡的火卻滅掉,心從水中火浮出,我感受到它在顫。
見家長的時刻,我就打好了可憐的基礎,這為我以後将黎明帶入“圈套”提供了方便。
我一遍遍靠着陳麗媛的途徑試探黎明。
漸漸,我看清了這個看起來鮮活的女孩。
她沒有那麼熱烈,而是平淡無波的水面。
然而,她會對陌生的人和親近的人熱情似火,是為什麼?
親人倒好說,那陌生人是為什麼?
為什麼對我的态度連陌生人都比不過?那是因為對我有别樣的情愫嗎?我不甚清楚。
對于那時的我,既不是陌生人,也不是親人,我對于她而言,隻能算一個搪塞家長的借口。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隻能當落入陷阱的困獸,我要當伺機而動的烈火,隻待熊熊燃燒的那日,我要成為真正占有的歸屬。
可還未等點燃一絲苗頭,就見到了我最讨厭的人,裴之惜。
我認識他,這個圈子待久了,總會跟着周慶然認識一些少爺小姐,裴之惜就是其中一個,但我們的關系并不深,裴家不跟我們做生意,如果不是黎明,我應該與他是點頭之交。
我厭惡他,厭惡他一副高高在上,勢在必得的模樣,厭惡他欲哭不哭,眼尾泛紅的卑劣态勢,因為我知道,黎明總會心軟,而我也不過是用這種卑鄙手段的小人。
幸好,他是個少爺,是個難哄的主,不如我能甘心誠服于黎明,也慶幸黎明才不會浪費過多口舌在這種人身上。
人,都會因為一遍遍重複的事而感到厭煩。
所以,愛情需要新鮮感。
我也正是這樣做的,我像個讨不到糖的孩子,不斷祈求黎明的恩舍。
我們就這樣過了很久,好似一對老夫妻。
後來,我發現,黎明有事情瞞我,但我也有事瞞着她。
思緒湧入,我不止一次想要坦白,這樣她也會告訴我,她瞞着我的事,我是這樣想的。
但家庭創傷這種事,甚至我就是那個間接性的“殺人兇手”,她會如何看我。
好在,我坦白後,她對我泛濫的同情心,讓我再一次博得了無限好感。
是的,隻是好感,但她不愛我,我明白,我感受不到愛。
固然,她也不會把内心的秘密告訴我這個有好感的人。
我真是大度,我告訴她,她可以離開我,可是,她離開我後的那一秒應該就是我以死相逼的時刻,裴總大概做不到這個地步,正好,我可以,我愛她。
一眼萬年不過如此,我有時想,我真是個膚淺至極的人,單單看黎明長得漂亮,我便能要死要活地愛她,但她卻不止漂亮,她聰明能幹,善良大方,是我如何努力都攀不上的峰頂。
再後來,我一度産生想要将她囚在身邊的意思。像貓一樣,陪在我身邊。可她終究不是貓,不是給點吃食就能一直陪在我身邊的貓。
所以當她說出“可可是隻貓”的那刻,我能感受到我的心在痛,是狂風暴雨般的跳動,那樣的跳動帶動我整個人都在顫抖,我想要見她,可我克制住了,她還是那樣,不溫不火,或許,是在慢慢愛上我。
她坦白的那日,應該是手疼的,我判斷。一是聲音比往日大了許多,二是她的手都紅了。不過,我終于明白,她究竟在害怕什麼,與我猜得無二。隻是為何不早些和我說,那樣我就能早點護着她,讓她不再一個人承受這麼多壓力。
真正确定愛我的那一刻是,從英國回來的那一日,她抱住我,在我耳邊清晰無比地說出那句話,我愛你。
不像從前的細聲細語,含糊不清,是熱烈地真正屬于我的,我愛你。
是啊,一句話就夠了,無論她是在騙我,還是在敷衍我,我從始至終隻要這一句話,我便能相信她,一直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從那以後,她便一直說愛我,每日都說。
恃寵而驕便是這麼來的,我開始不滿足于“我愛你”三個字,我奢望,真正能站在她身邊的那一刻,終于,我終于撥雲見日,能夠從美味的陷阱裡逃離出來,然而這一次我心甘情願放棄烈火,成為那隻困獸。
哪怕日後,她告訴我,她愛别人,不愛我,那我也要死乞白賴地霸占那個陷阱,咬死所有企圖搶占的畜類。
所以,在我的眼中,黎明就是黎明,是晨曦中,天邊日日升起的一束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