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海賊團對麻将有這樣的一條禁令:
【在船停泊這段時間裡,留守的和上岸的人都不能打麻将。】
來自于香克斯在麻将開始在船上盛行的第二周下達的命令。
因此,跟着他們上岸後,不出意外地,連續幾天,海賊團的大家霸占了酒館的各個角落。
雖然是很吵,尤其是耶稣布那邊,賓治和耶稣布約好了用喝酒再決一勝負,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正忙着起哄喊要喝空店家酒倉的酒桶,我身邊的香克斯也覺得很有意思地參與到了起哄的行列中,簡直都亂七八糟。
但是,也沒什麼不好。
我縮在櫃台前的轉椅上,拽了下香克斯的鬥篷。
他的表情還停留在大笑上,感受到我的動作,他微微低頭看着我:“怎麼了,安娜?”
“我想自己出去轉一圈。”我的重點落在「自己」上。
平常在船上總是被香克斯強拉進集體,各種宴會啊、喝酒啊,這些集體活動已經超出了我對社交活動的需求範圍,偶爾我也想有自己去做點什麼的時候。
比如現在自己去逛一下這個小鎮。
剛才在碼頭看到了一部分建築,我推測應該是都铎風格,很有哥特式的感覺,但繁複中似乎還有文藝複興時的特點。
以我曾經去過其他島的經驗,這可能會是個各方面都以大不列颠為原型的國家。
說起大不列颠,第一反應是亞瑟王也是很正常吧,我想去轉一圈聽聽有沒有什麼石中劍的傳說,或者,看看能不能碰到魔法☆梅——是梅林啦!亞瑟王的摯友,橫跨時間的堪比翁。運氣好說不定能碰到他被關起來的橡樹呢。
我想到這,更有想出去轉轉的沖動。
看見香克斯隻是眨了眨眼,好像沒聽清地“嗯?”了一聲,我就又說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确實诶,安娜你不喝酒的話,一直待在酒館裡會很無聊啊,之前又一直在船上,沒幾次下來的機會。嗯……”他思考了一下,然後露出了笑,“好吧,我跟貝克曼說一聲,陪你去外面看看吧。”
……诶?
我明明說的是自己啦!
而且你一個通緝令到處飛的海賊皇帝亂轉什麼啊,被發現是四皇就大條了吧!
可惡啊!我氣呼呼地看着故意曲改我意思的香克斯,他還一臉無辜地笑着看我,啊啊,好想咬人。
“我想自己去啊……”
我不高興地拿着我的果汁從轉椅上離開,跑到了在另一邊單獨喝酒的貝克曼對面的椅子上。
他在抽煙中,我一靠近就聞到了嗆人的煙味。
“和頭兒又吵架了?”他随手按滅了煙頭,聲音是能讓人的心情平靜下來的沉穩與冷靜。
“不是吵架。”我反駁這個形容,這聽上去好像是我無理取鬧,“而是我要和他冷戰,我要十分、不,我要半小時不理香克斯。”
我對着貝克曼說出了決心的話語。
他不置可否地端過了酒。
“瑪麗你很喜歡這座小鎮?”
“一般。”我說,“不過雖然和大家在一起也很舒服,但我想偶爾也能自己待一會。畢竟我難得離開船上,也想看看不同的風景。”
我停了停,補充道:“一個人。”
“……”他沒說話,視線好像聚焦在我的身後。
我知道他在看香克斯,但我不想回頭看,也不想知道香克斯會是什麼表情。反正就算我現在過去咬他一口,他也不會生氣,還會笑眯眯地問我消氣了沒。
或者說,我什麼都不做,香克斯才可能會有不高興。
“你知道不可能。”貝克曼說,“關心則亂,對那個笨蛋也可以适用。更别說你自己可不安全。”
啊。他這句話。因為我麻煩的,所謂——預知的能力。
其實是占蔔,不過當占蔔無限起來,達成空想理論上的全知後,說成是預知也沒什麼問題。
我當然知道這是個一旦被洩露出去會是多大恐怖麻煩的東西,我已經看過了洩露後的未來。
而很滑稽、戲谑的是,擁有這種能力的我,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甚至,我和健康這種東西很像是不能同時出現。在剛上船那段時間,我幾乎就是徳歌醫務室的常客。
我撐起臉,不開心地歎氣。
“但是,和香克斯去也會很麻煩啦……”
萬一遇到海軍或者什麼的,後續會很麻煩。
我最近不喜歡太繁瑣的事情。
……等等。
萬一……我幹嘛要用萬一推測?
萬一這種東西是人們對未來未知的恐懼,未來對我可不是未知的——隻要我想,我可以無限接近全知。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那個夢。
那條沒有盡頭的、幽暗的長河,還有河面上随水波蕩漾的蓮花河燈。
河燈照出了一條長長的的路。
好像有聲音在那條路的盡頭傳遞給我。
“瑪麗。”是貝克曼。他屈起手指,敲了兩下我的杯子。
我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發呆起來了。
……奇怪,最近不知道怎麼總愛走神。
我打了個哈欠,随便在杯子旁邊寫了個字,關于未來的信息通過那個字傳遞給了我。
“怎麼樣。”
“好像是,沒什麼問題唔……”
我想了想,決定跟香克斯和好。
既然沒有後續的麻煩,那不管自己還是和别人,反正能出去就好了。
看我要離開,貝克曼點起新的煙,他叼着煙擺了擺手。
大概我還打擾他抽煙了。
我跑回了香克斯身邊,他停下喝酒,還是保持着剛才我走時的表情,微微側頭看我。
他沒有說話,好像在等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