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酒館,我還沉浸在被調笑的羞怒中,和香克斯嘀嘀咕咕回去要把以路為首,那群笑得最開心的家夥們的錢全赢過來。
香克斯笑眯眯地附和:“聽上去很不錯啊,拿赢來的錢買的酒肯定更好喝,尤其是當着路面前喝,路會哭吧——很有意思呢。”
香克斯的壞心眼和我差不多嘛。
我高興了,抱着胳膊得意地哼了一聲。
“是超級有意思。”我說,“哼哼,把錢都輸給我後,他們喝空氣酒去吧。”
雖然我單純打麻将也是十賭九輸,但反正是為了赢,沒有什麼公平公正心态,用預知作弊也理所當然。
我邊想邊贊同地給自己點了點頭,旁邊屋檐上的烏鴉也學着我的動作點頭,點完頭發出了嘎的一聲。
這一聲足夠突然,提神醒腦,我被吓得往香克斯的身上貼住,後腦勺還磕在了他肩膀上……痛、痛痛,他的骨頭是不鏽鋼嗎?
我伸手戳戳他的肩膀,想要摸摸看是不是其實是機器人,但很快我的手指就被他抓在了手心。
他示意我去看剛才把我吓到的罪魁禍首,看清那隻烏鴉翹着尾巴飛開,我忽然想起了關于渡鴉的傳說。
這裡不會也有「亞瑟王死後變成了渡鴉」這種傳說吧?
這麼想着,我看見了那隻飛走的烏鴉又停在某家店門前,嘎嘎地疊聲好像在催促。
“來了,這就來了、國王殿下。”
頭發花白的店長背着手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他一手往地上丢下了一塊紅白相間的肉,一手輕輕地摸上了渡鴉的頭頂,用手指一點點梳理它的羽毛。
……
“……這都能一樣啊。”
我無語得連吐槽都幹巴巴。
香克斯疑惑地看着我:“什麼一樣?”
“沒什麼啦……”我說,“我是說這個國家的前國王真倒黴。”
“倒黴嗎……為什麼會這麼說?”
“因為……”我壓低了聲音,踮腳湊到已經微低頭靠近我的香克斯耳邊,說起我對所謂傳說背後真相的「猜測」,“他一定是被現在那個國王殺死的,不僅如此,連王後也早就移情别戀愛上了那個叫塔德的國王……”
诶,等等,有個被我忽略的人物。
梅林、啊,那個宮廷魔法師梅林呢?還有其他的圓桌騎士,如果有高文之類忠誠的騎士的話,怎麼也不會讓塔德國王這樣順利即位吧,這個亞希爾王聽上去是有後代的樣子啊。
梅林難不成在宮變時沒跑完馬拉松趕到嗎?
還是,他已經逝世,而無法做出任何行動?
啊。這個世界的梅林會死嗎?
會不會就像是傳說,他被名叫薇薇安的魔女囚禁起來了,透明屏障的島上,或者阿瓦隆?
好奇。非常好奇。破除好奇的最好辦法就是提前得知答案。
我的手指動了動,才剛要做出行動,香克斯就攥緊了我在他手心裡的那隻手,拉着我往目送渡鴉飛走的店長走去。
“難得安娜你會有想知道的事,一起去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他這麼說道。
他不想讓我用占蔔的方式直接看到真相。
在被拉着走的刹那,我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冒險的過程大于結果。
這是香克斯的冒險觀,以及對人生的看法。
或者說,這也是整個紅發海賊團的觀念。
我可以理解,經過三年的相處,我也改卻了大部分我最開始的結果論,但有些東西早在上次死亡時,很多次的下意識裡潛移默化成了靈魂的一部分。
那未知的來自于人的交往,我總感覺會随時化作鋒利的刀刃再一次地傷害我已經脆弱不堪的心。
不過香克斯在身邊的話……應該沒關系。
他說過的,會保護我這種話,他做到過,所以我會相信着他,我願意信賴他,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會如此信賴着。
我摸索着,從被抓住手腕到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要問什麼啊……”看着距離越來越近的店長,我為難地說,“一上來就問你們的宮廷魔法師是不是死掉了這種事,總感覺會被罵出來诶?”
“那就問完整的傳聞吧,安娜不也是好奇着嗎?”
香克斯說。
“诶……那你來問哦?”
“你不想的話。”
“也沒有不想啦,我怕會說出不該說的事。剛才知道的信息太多了,不知道哪些不該說。”
“在酒館裡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