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為玉碎的性格呢。
“所以,朱利娅也覺得他是最好的王嗎?”
“嗯!”朱利娅重重地點頭。
“這樣嗎。”
已經很明了了,亞希爾王的子民,不,是其子民的後代在其父輩回憶的熏陶下,時隔多年向這位已然成為曆史的王獻上了最有價值的王冠。
這是一位真正的王,拿起了石中劍的王,所以也遭受了同樣的厄運……啊,還是不太一樣啦。
亞希爾王的死,雖然說是命運,不過準确說應該是性格悲劇那樣啦?貪欲的人心,不懂人心的王——崔斯坦在座上會狠狠地、狠狠地打噴嚏起來吧。
我慢悠悠地笑起來。
“很快了,朱利娅期待的事。”
我望向門口,那位新王已經找回了那把石中劍。
接下來……——砰!
整棟建築都在突然響起的爆炸聲中搖晃,我抓住窗棱,另隻手向前一把拉住了差點摔向櫥櫃的朱利娅。
“……什麼情況……?”朱莉娅勉強靠着我拉住的力氣支撐起身體,她驚慌地揚起脖頸,“是,是爆炸?敵襲嗎?”
“不是敵襲。”
貝克曼他們都在這裡,就算海軍大将來也根本不可能攻擊到這裡。更何況,香克斯的見聞色會在敵人靠近這裡前就先會發現,真要發生這麼大陣仗的敵襲,那這棟房子都不會幸存。
我松開手,撥了撥頭發上的灰塵。
剛才的震動把天花闆上的塵土也震落下來了,現在空氣裡還是粉塵紛飛,本來還在四處張望的朱莉娅咳嗽了幾聲,也學乖地接過我遞過去的手帕,跟着掩起口鼻。
她似懂非懂地問道:“那是什麼?姐姐你知道,不對,姐姐你看到了嗎?”
“……半吊子。”
“诶,半吊子是什麼?你看到的是什麼呀?姐姐——”
我從座椅上起身,側頭垂視朱莉娅:“你想去看看嗎?”
“去!”她停頓一下,又好奇地湊近我,“是什麼情況?”
我平靜地說:“太陽要升起了。”
“…………”
興奮的追問驟然安靜,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弗莫西的人在大霧中待久了,已經想不起來太陽是怎樣的模樣。聽到這樣的消息,第一反應,大概就是疑惑。
近乎于空白茫然的疑惑。
在沉默良久後,她遲疑地開口:“……什麼……”
什麼?
還能是什麼呢。
積年的迷霧總是要有一天消退,太陽,太陽這種東西啊——
朱莉娅跟在我身後走進了房間,在路看過來的視線裡,她無辜地眨了眨那雙明亮的藍眼睛,心虛地躲過了頭。
“來晚了啊,瑪麗。”
垂下來的槍托發出輕微的撞擊聲,耶稣布站在路的一側勾上路的脖子,笑着頭轉向香克斯和貝克曼的方向沖我努了努嘴。
“那邊都結束了。”
我抱怨地回道:“結束儀式還能搞出爆炸也太超規格了,我本來都不想來的。”
“我就說是這家夥不老實。”耶稣布大笑一聲,又迅速斂起笑意用槍托拍了拍腳邊的男人。
顯而易見的昏迷,就算被耶稣布拍也非常安穩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能聞到那個方向傳來很濃重的血腥味。
啧。
居然還活着。
我嫌棄地移開視線,這算什麼,真是命大。
“算不上,純粹半吊子家夥。”
貝克曼壓滅煙頭,平淡開口:“來了?”
“嗯。”
我走近戳了戳香克斯手裡格裡芬的刀身,那是很鋒利的刀刃,我的指尖在冰冷的刀面上滑行了一點痕迹就被刀的主人用刀背擋住。
迎着他看不出情緒的目光,我開口道:“先收起來啦,這裡交給我來解決。”
香克斯歪歪頭,他看了會我。
“可以嗎?”他說。
我嗯了聲。
“……實在解決不了再讓你來,現在這麼粗暴會死很多人,香克斯不想吧。”
香克斯像是沒聽到一樣,又重複了一次:“安娜真的可以嗎?”
其實對我沒什麼可以不可以的,早點結束我們也能早點回船上去。
現在的情況,某種必然,我的感官傳遞的信息也是無所謂。
“真的可以啦。”我無奈地說,他額前垂落的紅發看起來就像斑點狗搖動的耳朵,我按捺住想伸手拽的沖動。
還是先去看看那位可憐的先生吧。
我抱着香克斯的手臂,俯視着脫力癱倒在地的青年。
這可是個熟人啊。
“波弗特·亨利。”我說,“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