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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把窗簾掀開一條小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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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鐘睿之正裹着大棉衣在院子裡跳腳:“爺爺啊,那是我堆的雪人!”

滄正才用小推車運柴火去燒炕,仗着熟悉地形,為省電不點電燈,又懶得拿油燈,黑燈瞎火的,就把「鐘睿之的雪人」撞塌了。

鐘睿之聽着聲響沖出來打開了門口的燈,那一車滿滿的木頭全倒在了塌了的雪人身上。

滄正才:“哦喲,你幹嘛在路中間堆這個,害得我差點摔倒。”

鐘睿之幫着拾柴火,他心疼雪人:“您幹嘛不開燈啊。”

“我在這院子裡,走了幾十年了,不需要開燈。”滄正才說,“誰知道你搞了個陷阱在這兒。”

“這不是陷阱,這是我的雪人,旁邊這個是景哥的雪人。”鐘睿之道:“你這柴都把我的雪給弄髒了,堆不了新雪人了,景哥一個小雪人在院子裡多孤單啊。”

滄正才推穩車:“這有啥,過兩天再下雪你再堆一個就是了,或者明天用推車去挖點幹淨雪來堆,帶着若玫一起玩。”

鐘睿之點頭:“好。”

滄正才笑道:“你也是長不大,過年都十八了吧。”

鐘睿之剛要回話,聽見門口有動靜,一看是滄逸景騎着車回來了。

“景哥。”他關切的小跑上前,“怎麼樣?姥姥還好嗎?”

滄逸景道:“不太樂觀,要去市裡動手術。”

滄正才問:“這天都黑了,騎自行車去?”

滄逸景道:“隻能躺着,坐不起來了,醫生說懷疑胃穿孔,消化道出血,胃液流進腹腔,我叫了梁穩,用拖拉機帶過去。”

滄正才沒聽過那些名詞,不懂,但聽着穿孔、出血也覺得吓人,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那得趕快啊,你的錢夠嗎?我這兒還有五百,你拿上去。”

黃秀娟告訴了他家裡存折的位置,是黃秀娟這幾年攢下,要給滄逸景娶媳婦,給若玫讀書的錢,一共八百多。

滄逸景之前搬磚攢了些錢,一塊磚三厘,他每晚能搬兩千塊左右,他賺了一千八,除去給鐘睿之買衣服的錢,還剩一千多。

再加上鐘睿之姥姥姥爺給了他三千,他原本是不想動那錢,等鐘睿之要回城時,一起還給鐘睿之的,但現在情況緊急,他把那兩瓶白蛋白的一千二也算在了裡頭。

七七八八加一起,能有四千多,實在不行,還能問小叔借。

鐘睿之瞧着他火急火燎的整理東西,也把自己的存折拿了出來:“景哥景哥,這個給你。”

他這回坐的自家車子,沒有紅/衛兵查行李,姚勉給了他一張五萬的存折,小孩兒實心眼兒,直接塞到了滄逸景手裡:“密碼是我生日,591029。”

滄逸景推開:“我不能用你的錢。”

鐘睿之拉着他:“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我和你一起去吧,拖拉機後頭能坐很多人的。”

滄逸景看着他:“這不關你的事。”

鐘睿之攔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晚被壓在土石堆裡的疼痛寒冷,他一直記着,他是要和愛人同甘共苦的,即使以後是要斷的,但他已經決定要珍惜今朝。

“我欠着你的,你得讓我還。”鐘睿之道。

滄逸景:“你不欠我,睿之,你不欠我!”

“好好好。”鐘睿之意識到他這樣的說法不對,立即改口道,“那我在家挂念着你那邊,也睡不好,我過去至少能安慰安慰阿姨,帶我去吧。”

他瞄了眼門口,把滄逸景拉到了院子裡看不到的死角,點腳吻了他的唇,小聲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哪有人舍得看喜歡的人吃苦受難呢。”

他捏着存折:“你别擔心錢的事,我媽給我錢可大方了,我不缺錢,我的錢都能給你。”他把存折塞到了滄逸景手裡,“我最重要的不是錢,人都給你了,錢怎麼就不能拿着呢。我知道你手上的錢也不少了,但有備無患嘛,要是真不夠,你就再用我的。我這存折老早就想給你保管了,就是怕你多想,才沒拿出來的。”

他真誠的看着滄逸景,柔聲道:“Darling, can you keep it safe for me。”

滄逸景這才點頭,把存折收下放進了挎包裡。

“帶上我嗎?”

滄逸景回吻了上去:“衣服穿暖和了。”

鐘睿之笑着點頭:“嗯。”

他倆動身,滄正才抱着若玫站在院子裡,若玫懂事的擔憂着,小眼睛紅紅的,是流過淚了:“姥姥會死嗎?”

滄正才颠了颠懷裡的小孫女:“瞎說,姥姥動完手術就會好了,到時候咱們把姥姥接來一起住,姥姥每天都陪若玫玩好不好?”

鐘睿之掐了掐小丫頭的臉:“哥哥們先走了,你在家乖乖聽爺爺的話,哥哥回來給你當丫鬟,讓你扮公主。”

小若玫這才笑出來。

兩人到了村口,滄逸景把自行車搬上拖拉機,又拉了鐘睿之坐好。

梁穩熱情的回頭叫了聲:“小鐘,腿好了嗎?”

拖拉機發動機的聲音很響,車頭的煙囪突突冒着黑煙,鐘睿之用力點頭,算是回應。

滄逸景摟着他的肩膀,把他半護在懷裡:“坐穩了。”

“嗯。”

拖拉機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鎮上,滄逸景問醫院借了副擔架,和梁穩鐘睿之一起,把汪大花擡上了拖拉機。

又脫了自己的大棉服給汪大花裹上。

黃秀娟跟着出來看到了鐘睿之,問了句:“小鐘怎麼也跟着來了。”

“阿姨,我在家擔心,就跟着來了。”他拉住了黃秀娟的手。

那手涼得很,鐘睿之安慰道:“景哥把情況都跟我說了,血肯定出的不多,沒準現在已經止住了。”

人在脆弱的時候,希望聽到這種偏肯定的引導,黃秀娟流着淚點頭。

滄逸景的兩個舅舅也跟着上了拖拉機。

黃秀娟少見的和他們大聲:“你們又跟來幹啥!”

嫁出去的女兒來娘家帶着娘去治病,兒子不跟着,傳到村裡,又是一出大戲,一整天都耗着了,不缺這一晚上。

“妹子,你不能這麼說,我們也是心疼老娘的。”黃家老大道,“家裡日子沒你過得好,你出錢我們出力氣,保管給老娘服侍妥帖了。”

黃秀娟氣得發抖:“我一個寡婦拖着一雙兒女,你說這話埋汰我,什麼意思?”

滄逸景正摟着汪大花,鐘睿之便抱住了黃秀娟:“阿姨,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傷心,咱們趕快去市裡要緊。”

黃秀娟反握住鐘睿之的手,今夜跟她有血緣關系的哥哥弟弟靠不住,反而是在鐘睿之身上感受到了溫暖。

“小鐘,好孩子,阿姨謝謝你。”她擡頭去看鐘睿之,這孩子生的真是俊,那眉眼鼻子嘴,漂亮的像神仙下凡,心又那麼善。

她想以後一定要對小鐘好,像對自己親生孩子那麼好,要是小鐘以後回城了,還能再來看看她,還能記着她,就好了。

夜裡路上少有人迹,梁穩的拖拉機開得又穩又快,四十分鐘到地方,白天值班的醫生還沒下班,看見黃家兩兄弟頭都大,根本不願意搭理。

好在是滄逸景人周正又懂禮貌,講道理,會聽話也會說話。

和黃家倆兄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對比,連醫生都忍不住說:“你們家總算來了個懂道理的人,小夥子真不錯,快去給你姥姥辦住院,我們聯系在休息的主任,手術今晚就給你加急做。雖然效果和愈後不能保證,需要看病人的具體情況和後期的護理照料,但你放心,手術我們肯定盡力。”

那時候單位的宿舍樓就在單位不遠處,醫院工作的,幾乎都住一個家屬大院兒,過條馬路就到。

大夫來的很快,B超結果出來後,就來找家屬談話。

鐘睿之扶着黃秀娟站在滄逸景身後也跟着聽。

大概是說手術不複雜,就是把破的地方縫好,再把腹腔沖洗幹淨。

患者雖然才六十歲,但太過瘦弱了,從B超結果來看,消化道的出血也不少,并且從之前黃家兩兄弟的叙述來看,汪大花至少吐過六次血,咖啡色的兩次,鮮紅色的三次。

保守估計,出血在一千五百毫升以上。

這種情況,一定要備了血才能上手術台,不然術中血壓下降,病人肯定要死亡。

可那個年代,關于輸血與獻血,還有血制品的儲存制度并不完善。

市裡是有血庫的,但血庫的血液也不算多,品種不全,且絕大多數都是□□血,也就是「買賣」得來的。

這種血液,會有存在乙肝、艾滋的風險。

因為當年并不會要求獻(賣)血者檢查傳染病,血液抽取出來後,也甚少去檢查血液的傳染病,并且有些傳染病的窗口期,是無法檢測出是否具有傳染性的。

再者就是這樣的血液價格十分昂貴。

滄逸景帶着錢,鐘睿之心裡也有底,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行。”

醫生擡頭瞧了他們,心道這兩個小夥子,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先别急,我話還沒說完。”醫生道,“病人是RH陰性O型血,血庫目前隻有四百毫升,當然我們肯定先動手術,但為了病人的安全,家屬最好能聯系些人來做配型獻血,再有個四百毫升,我就不用那麼擔心血壓下降了。”

黃秀娟立馬道:“我是病人女兒,”她不忘拉上兩個哥哥,“這還有兩個,是病人的兒子,我們都能去做配型,願意獻血。”

醫生繼續搖頭:“直系親屬,擁有同種抗原,容易溶血,所以不能輸血。”

這話如當頭棒喝,這大半夜的,還能找誰來配型獻血呢。

“外孫也不行嗎?”滄逸景問。

醫生點頭:“如果實在找不到人,也可以試試,但這風險你們要知道,溶血嚴重的話,也是要死人的,輸血是一件風險很高的事。”

鐘睿之緩緩開口:“讓我試試吧,我就是O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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