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給女朋友買珠寶!
周、陸二人又被滄逸景氣到了。
金言山心裡居然有些發笑,這小子,又把他們給耍了。
太欠揍了,欠得連金言山都後悔,前天沒上去踹他兩腳了。
錢拿去便宜外國人,買奢侈品讨好女人,窩囊!
滄逸景一出手就是一百萬美金,立即讓兩個香港人刮目相看,這次的訂單他能賺到一百萬美金嗎?
雖然以後的合作,效益不可預估,但這次的訂單嘛…
或許單子的總額可超過五百萬美金的盈利,但他個人肯定拿不到一百萬那麼多。
這人一點沒猶豫,就像花了一百塊一樣。
交代店員把東西送去他酒店的房間,然後微笑着要投訴剛剛嘲諷他買不起别看的店員。
隻有周、陸二人在心裡罵娘,他當然不心疼,用的都是老子的錢!
這小子自來熟,下午脫了西服外套,松了領帶和兩個香港人勾肩搭背去賭馬。
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大款,次次梭/哈,或許真的是老天爺都在幫他,運氣好到三場赢了五十多萬港币。
不過這也是滄逸景沒想到的意外之财。他本意是輸赢不論,要給香港人一種,他很有錢,不在乎錢,且并不精明的感覺,是帶着玩票的态度投資生意的。
聰明人願意去相信笨人。
潛移默化的,扮豬吃老虎的滄逸景倒和這兩個香港人打成了一片。
孫冠沒忘記向滄逸景套話,滄逸景盯着馬報,一副一點兒都不想聽他話的樣子。
“孫總,您問的這些事,金總比我清楚,等出了馬場,您問他吧。”
“哦,這個啊,之前他們說過,但肯定是金總他們更清楚,您去問他們吧。”
他幫着叫金言山: “金總,孫總有話想問您。”
孫冠把他當成個草包纨绔,畢竟剛開始聊石油和美股的時候,他說的那些,也是流于表面的,就像是無業遊民在茶餐廳閑聊,很沒營養。
于是孫冠無奈的問了句:“那滄總在興華負責什麼呢?”
“我負責什麼?”滄逸景一笑,“這你可把我問倒了。”他揮手叫來了一邊的西裝男:“王瑄,這個月公司裡讓我幹了什麼呀?”
王瑄叼着煙,早沒了在新華書店的那副老實模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投了五百多萬,去日本買機器,這個月月底運過來。”
“這我倒忘了,五百萬夠嗎?”滄逸景依舊是邊翻馬報邊說的。
王瑄道:“怎麼不夠,擴建了三個廠子,日本那邊的項目都在和興華接洽呢,您忘了,當時他們說,買他們的機子,給介紹訂單。”
“喲,小日本還挺會來事兒啊,才五百萬就介紹訂單呢?”滄逸景擡頭一笑,轉頭對孫冠道,“您認識那個日本人嗎?就是大洋電子的那個經銷商,叫什麼伊藤…”
王瑄有眼力見的提醒:“伊藤央達。”
港方原本是自己加工制造的,當然也買過日本的機器,認識那邊的經銷商。
“哦,我知。”孫冠點頭。
伊藤央達是經銷商,可他是經銷商的頭頭,是大洋的老總之一,就連孫冠都沒見過他本人。
滄逸景接着道:“我上次去日本,那小日…哦,日本人伊藤先生,可熱情了,帶我去泡溫泉。”
孫冠尴尬的笑了笑,顯然不是很相信。
滄逸景接着道:“我跟着他進去,一進門吓我一跳!”
金言山也伸着耳朵在聽。
“怎麼了?”翻譯小姐也很好奇,泡溫泉怎麼會吓一跳。
“日本人可太逗了。”滄逸景道,“那池子裡,男的女的,連猴兒都有,公猴兒母猴兒…也不拉個簾兒分開,一個個都光着腚…”他看了眼翻譯小姐,“我不說了,女士可不能聽這個。”
翻譯小姐掩嘴笑。
滄逸景道:“吓得我調頭就跑了。”
金言山都忍不住笑出聲:“怎麼沒去加入他們?”
滄逸景笑道:“金總,我家裡醋勁兒大,出門前交代我了,但凡我身上他碰過的地方,都不能給别人碰。那些個日本女人,萬一要往我身上撲,我不是吃大虧了。”
金言山心道這小子謊話連篇,什麼五百萬的機器,伊藤央達,他聽都沒聽說過。
卻也還是想嘲諷他,咳嗽了聲說:“你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吃虧的。”
“不瞞您說,我身上長得還挺好的。”他說完又對孫冠說,“伊藤老兄看我洗不慣日本澡,就帶我去吃了日本壽司,那個叫…叫什麼,哦…哦馬…”
王瑄繼續有眼力見的提醒:“Omakase。”
滄逸景笑着搖頭:“對,孫總去吃過嗎?”
他在孫冠心裡酒囊飯袋的标簽又加重了:“香港也有。”
滄逸景點頭,長長的哦了聲:“王瑄記下來,深圳也開一家。”
金言山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王瑄依舊是有眼力見的提醒:“您忘了嗎,您吃了一口,拉了三天,說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生魚片。回廣東,喝了滋補湯,又去做了推拿針灸,才緩過來。”
滄逸景挑眉看向孫冠:“啧,我記起來了,孫總,金總,你們今晚…可千萬别點生魚片啊。”
随着馬賽開始,他和衆賭徒一起站了起來,揮手大喊:“十九号!十九号!”
孫冠沒有被滄逸景繞進去,如滄逸景所願,聰明的他順利的提取了五百萬的機器,日本訂單的關鍵信息:“滄老闆,我們的合同上,你們隻寫了一百台機器,兩個廠房,而且是内地自主生産的機床。”
滄逸景隻看着場上奔跑的馬,在吵鬧的高呼聲中說:“什麼?這太吵了。”
孫冠用手比了個一百:“你們合同書上,隻寫了一百台,所以我們的訂單,是按一百台的量給的。”
香港的人工費很貴,他們需要代工廠降低他們的生産成本,卻又擔心内地的工廠無法準時交付。
因為不信任内地産的機床,所以隻給了小部分生産訂單,這裡頭大部分還隻是組裝配件。
又因為他們此前調研時隻有一百台機器,興華方的合同上也寫着一百台機器,所以這次的訂單,并沒有給很多。
十九号一馬當先沖了線,滄逸景又赢了。
他坐下來,春風得意的對兩個香港人說:“香港可真是我的風水寶地啊,想好晚上吃什麼了嗎?”
晚上的酒宴上,更不必說。
他讓王瑄搬了五瓶茅台,五瓶五糧液,港方看着台上的白酒,眼看肯定是喝不過,呼來了三個外援。
他們能想到滄逸景能喝,可沒想到旁邊穿黑西裝,一直不說話的小哥更能喝。
一口一杯,五杯下肚,臉都不紅。
滄逸景介紹道:“我兄弟,甯波人,小時候發高燒,燒退了就不會說話了,能聽得見,性子直,特别聰明。”
他拍了拍小啞巴的肩膀:“封陽,敬各位老總一杯。”
小啞巴看着二十出頭,長得斯斯文文的,端起杯子,一個個敬過去,又是三杯下肚。
孫冠不忘機器的事,堅持不懈向滄逸景打聽。
滄逸景便道:“孫總,合同的事明天你再跟金總他們詳談,我今晚就是負責跟你們喝個痛快,玩個痛快!而且,不是已經定下了嗎?”
孫冠道:“如果你們真有進口機器,我們是想追加訂單的。”
滄逸景擺擺手:“做不了了,日本那邊的單子都做不完呢。”他給孫冠滿上酒,做出思索的樣子,“當然,我是覺得…咱們中國人還是要和中國人做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