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得好呀,若是叫這柳長銘承襲了他家前幾代家主往日的雄風,繼續将自己的權勢淩駕于仙門百家之上,那我們的日子還能過嗎?”
“就柳氏這派目中無人的作風,柳長青應該也是逼不得已的吧。”
“幻靈珠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了。”
柳翁罕坐在書案前,幹咳了兩聲,又擡手示意柳賓坐下。
待堂下安靜了,他才不緊不慢開口道:“幻靈珠有靈,一旦認主,巧取豪奪便沒有了意義,就算是強行拿到了它,在外人手中它也不過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珠子,要想徹底得到它,唯有珠子主人主動贈與才能移主。”
話落,堂中一個少年好奇地問道:“請教柳先生,那這珠子到底有什麼通天本領?”
柳翁罕道:“對死人而言,它可令人起死回生,再造血肉之軀。對活人而言,珠子内蘊含強大的靈力,有排山倒海之能,可助人修煉。當然了,如果自身修為不夠,還想完全借用珠身内靈力也是不能的。若是強行驅動,最後隻會被它反噬,爆體而亡,魂飛魄散。”
幻靈珠的存在本就像個傳說一樣,柳家第二代家主更是憑借此物坐上了當時仙首的位置。如此神物,怎能叫人不感興趣。
又一名少年好奇道:“先生剛剛說珠子認主,那這柳長青盜取此物又是為何?總歸他也用不了。”
話音剛落,柳賓倏地一下又站起身,對着在場的衆人喊道:“還有為何,不就是這盜賊子觊觎我爹的修為跟地位。”
柳翁罕見他屢次三番不守規矩,臉色有些不悅,厲聲道:“坐下!”
柳翁罕先前在柳氏的地位本來就不低。雖然他早已離開家族,但是他那嚴厲的名聲卻沒有因此而消散,柳賓在書院平時最怕的也是他。
柳賓見到堂上之人神色不悅,隻好悻悻然坐下。
柳翁罕輕輕捋了捋他下巴處的胡須,總結道:“今日我們講的是玄門百家的靈器法器,不是他們的家族恩怨。你們隻要知道各仙門法器的種類,用途就好了。并不是所有的靈器跟法器都認主,日後你們碰到了這些法器自然就知道它現在的主人是誰了。”
下學後,柳翁罕前腳剛離開,柳賓後腳便走到剛剛在課上提問柳長青為何盜取幻靈珠的那名少年面前。
他看上去怒氣沖沖,十分沒有教養的将一隻腳踩上那名少年的書案,微微俯身看着對方,一臉不耐煩地質問道:“剛剛是你在打聽我家的内部恩怨是吧?怎麼?現在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膽子都這麼大了嗎?我柳氏的事情你們也敢說三道四?”
話語一出,方才在堂上問問題的另外幾名弟子皆感到大事不妙,不約而同地紛紛低下了頭,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一副生怕自己被盯上的樣子。
那名少年并未想到自己一時的好奇心,竟引來柳賓如此大的不滿,心中忌憚,神色慌張道:“我隻是一時……好奇而已,并沒有不敬之意。”
柳賓見對方勢弱,便不依不饒起來。
他用一種警告似的眼神惡狠狠地掃了一遍周遭的弟子後,自以為是道:“我看你們就是觊觎我柳氏的法器。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以為在這裡學了上乘的修煉之法,回去便可以趕超西青柳氏。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回去再修煉個十年二十年,在我柳氏面前,你們也還是一樣不堪一擊。“
在場大部分人無言以對,他們都恨不得自己能憑空捏出幾斤棉花來将自己的耳朵都堵上。還有一部分人心裡對柳賓說的這些話嗤之以鼻,神情都不怎麼好看起來。
姜顔從未見過說話如此嚣張的人,皺着眉連翻了幾個白眼後,正欲開口接下他的話。沒想到旁邊的人卻搶先她一步開了口。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木秋野扔下手中的冊子,起身啐道:”本小姐就不稀罕你柳氏的東西!仙門百家可不是隻有你一家有仙器法寶,仗着家世在别人面前耀武揚威就能證明你家最厲害?要想做個名副其實的百家之首,你柳氏自己努力去争取便是。“仙首”這個稱呼可不是靠吹就能吹出來的。“
之前被吓得一直低着頭的幾名弟子,聽到堂中終于有人有膽量并且願意站出來替他們接話了,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氣。
柳賓收回踩在别人書案上的那隻腳,站直身子後斜斜睨了一眼說話之人,嗤笑道:“喲,這不是木家三小姐嗎?你方才說我家不是名副其實的百家之首?大膽!你是在質疑西青柳氏的實力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小小的鳳栖台有那個實力跟月亮崖抗衡嗎?你家要是真有本事,你大哥要是真有能耐,犯得着老是跟别家搞聯姻這一套?我可是聽說你家那些個堂姐堂妹嫁的可都不是什麼寂寂無名之輩,你大哥這算盤打得不錯,為了壯大家族力量,用自家的姐妹去拉攏其他家族,這手段高。“
柳賓一番好似雷霆乍震,石破天驚的言論聽得在場的人個個瞠目結舌,當下雖無人立刻站出來去佐證他的言論。
但是堂中卻已經有不少平時喜歡八卦之人開始在低頭細聲議論木氏是不是真的為了壯大家族勢力跟人聯姻,怪不得這幾年他家在世家間的影響力直線上升。
木氏一族出美女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世家小姐排行榜上随便一拎就能拎出幾個木氏的女子;而且木氏直系旁系中待嫁的少女有不少,這些年鳳栖台辦的嫁女酒宴好像确實是不少。
“你給我閉嘴!”
木秋野原本就不是個什麼都能忍的性子,聽到柳賓言語冒犯自己家裡人以及周圍那些突然變得有些異樣的眼光自然讓她接受不了,止不住憤怒的她一腳踢翻了她面前的一張書案,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不許你這麼說我大哥。“
書案倒地後,堂中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大家都心知現在說話的這兩個人平日裡脾氣都不怎麼樣,為防兩人真的打起來,殃及無辜,幾名離這兩人比較近的弟子心裡發怵,便自動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