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多了顧西舟時常闆着一張臉,橫眉冷對的樣子,姜顔還一度以為顧家的人都跟他一樣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呢。沒有想到這顧大公子待人倒是溫和親切。看來外界的傳言不假。她道:“多謝雲陽君的關心,好多了。隻是不知顧二公子現在如何了?”
顧扶搖道:“西舟這兩日都在閉關療傷。姑娘身上也有傷,又活活被餓了這麼多天,應該多休息才是。”
聽到自己不是身受重傷昏迷兩天,而是被餓暈了兩天,姜顔臉上尴尬之色已挂不住,哈哈道:“讓你見笑,失禮了。”
顧扶搖體貼道:“姜姑娘年紀尚小,沒有辟過谷,饑餓難耐實屬正常。況且你是西舟好友,麓雲谷自當好好招待。”
聞言,姜顔心中不禁汗顔,感覺對方在跟她開玩笑,心道:“好友?你怕是沒有見過你弟弟之前對我是什麼樣子的吧?”頓了頓,姜顔又道:“不知顧二公子何時出關,出來這麼多天了,書院那邊怕是會擔心。”
顧扶搖道:“姜姑娘放心,家父兩天前已跟書院那邊通過信,将你二人情況告知了柳老先生,老先生在信中也囑咐讓你們養好傷再回去。”
姜顔見他身後還領着幾名門生,全都攜帶武器,想來孫氏的事情他也應該知曉,便好奇地詢問道:“雲陽君,你這是準備去往何處?”
顧扶搖道:“出谷去查世家墓地被盜之事。最近幾個月各地盜墓賊橫行,不少世家深受其害,所以我打算帶人出去探探情況。”
姜顔道:“不知雲陽君可有聽說孫氏被滅門之事?”
顧扶搖道:“西舟回來當日,便已将情況告知于我。此事現在由柳氏的人負責追查,相信不日便會有結果。”
各大世家在對待某些事情的态度上本就微妙,到底是在别人的府上,她一個外人在此自是不能事事都打破砂鍋問到底。姜顔隻得按下自己的好奇心,道:“那便好。”
原本姜顔還以為顧西舟養傷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沒想到他當晚就出了關。
第二天早上,姜顔便跟着他離開了麓雲谷,他二人到達靈溪鎮時,已臨近晌午。
姜顔饑餓難耐,便硬拉着顧西舟進了一家酒樓,還叫了一桌子的菜。前一日在顧家,她對着那些用花果草藥做成的吃食無從下手,勉強吃了幾口,豈知那些看似精緻的食物不是清淡到沒有味道,就是味道奇特到讓人無法下咽。
所以她又活活餓了幾日,現下有了機會自是要補回來的。
從鎮上回來,姜顔剛跨進書院大門,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的走廊上傳來。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我差點就被抓……”白行簡站在三四個弟子中間,眉飛色舞,正講得起勁,突然感覺後面頭發被人一扯,立刻表情痛苦的叫道:”啊,疼……”
姜顔手上雖揪着對方的頭發,倒也并未太用力,笑道:“好呀,白白,這麼閑跑這兒聊天來了,之前不是說好在鎮上等我的嗎?”
見狀,周圍幾個弟子擡手掩着笑,後退了兩步,給姜顔騰出了一個位置。
“姜顔,你回來了?“白行簡反手扒下頭發上的手,轉身對着姜顔,笑嘻嘻道:”哎呀,真不是我們不願意等,是柳先生把我們叫回來了……“話未說完,擡眼便看到幾步外站着的顧西舟,趕緊示禮道:“顧兄,你也在。”
聞言,在場其他幾名弟子亦轉身示禮。
顧西舟還完禮,正欲朝西院方向走。這時,一個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邊傳了過來:“姜姑娘回來了。“衆人擡頭望去,看到江承寒被他家的仆人推着正朝他們這邊過來。
姜顔示禮,道:“江公子,好巧,你也在。”
江承寒從顧西舟面前經過時,兩人相互示禮。低頭時,顧西舟恰好瞥見江承寒那把玉骨扇上挂着的墜子,眼熟得很。
江承寒跟其他人打完招呼,然後看着姜顔,親近道:“之前見江姑娘對我喝的茶甚是喜歡,正好前兩天家裡又送了一些過來,聽聞你今日回來,便給你帶了一些過來。”
姜顔也沒有想過是否需要客套幾句,毫不見外的伸手接過仆人遞過來的一小盅茶葉,聞了聞,欣喜道:“果然跟上次喝的一個味道,多謝多謝!”
江承寒笑道:“不客氣,這跟你送的墜子相比還是輕了些。”
聞言,在場衆人不由地生出了一臉疑惑,這兩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姜顔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之色,忙用餘光瞟了一眼幾步外孤身而立的那個人,有些不自然的哈哈笑道:“客氣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一旁的顧西舟有意在這時擡眼,淡淡的望了一眼姜顔,随後便獨自離開了衆人的視線。衆人不以為然,反正這位顧二公子向來喜歡獨來獨往。